崔琰本欲死间留名,却不想庞士元另有妙计,如焕新生,即日马不停蹄又赶回东武城。
此时曹丕已亡,刘琦在邯郸改元登基,魏军四散,天下震动,轲比能正与众将商议对策。
闻报崔琰转回,忙请来议事,问道:“甘陵形势如何?”
崔琰却先问道:“如今曹魏破灭,大王师出无名,未知大王今后作何打算?若欲回北方,则无需理会甘陵,收兵便回,若欲图中原,在下另有妙计。”
轲比能抚须笑道:“本王已经拥有河北半壁江山,到嘴里的肉怎么能吐出来?实不相瞒,本王对中原一直贼心不死,请先生多多献计。”
崔琰这才献计道:“曹魏破灭,甘陵守军有心迎接汉军,王修被我劝住,正在犹疑之间,请大王速速出兵,迟则晚矣!”
轲比能犹豫道:“尚未到出兵之日,恐于军不利啊!”
姬博在旁边掐指一算,大喜道:“大王,刘琦改元,天时已变,如今正是出兵吉日,此天赐良机也!”
“果然是鲜卑山在助我吗?”轲比能大喜,马上传令出兵。
崔琰又道:“刘琦登基,恐会来攻清河,大王不可不防,界桥需分一支兵把守。甘陵也需轻兵兼程前往,先劝降王修等人要紧,甘陵能守则守,不能守则可退回东武城。有众官员相助,以河间为根基,再与汉军周旋,此为长久之计也!”
“非先生提醒,险些误了大事。”轲比能猛然醒悟。
这段时间他最愁的就是手下无人治理境内,深感人才的重要性,见崔琰考虑周到,对他愈发信任,遂命其弟苴罗侯领兵屯驻界桥,女婿郁筑鞬留守东武城,点选五千精骑,准备驰援甘陵。
各部落自去准备,姬博向崔琰道贺:“恭喜贤弟又建一功。”
上一次卜卦,姬博故意拖延半月,一是黄历上吉日确实在半月之后,二是嫉妒崔琰独吞功劳,想找时机从中作梗,不料崔琰主动与他结交,二人已成亲友,今日自然帮他说话。
“多谢兄长美言!”崔琰还礼道:“想必兄长也知道,自古汉胡不两立,劝降王修并非易事,还需兄长相助。”
“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姬博自从有了崔琰这个兄弟,也自觉踏入名士行列,言行举止慢慢端了起来,摊手道:“但我与王修并不相识,如何能帮到你呢?”
崔琰道:“今曹氏已亡,王修无主,名声尚在其次,中原皆传鲜卑残暴,视中原百姓如犬羊,他所担心的乃是家眷安危,故而犹豫。”
这些情况姬博自然心知肚明,当初崔琰也是如此,忙问道:“那该如何让他相信我们?”
“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崔琰定计道:“唯有将其接至东武城,叫他亲眼见识在下待遇:大王对我待如上宾,又善待家眷,衣食无忧,他自无后顾之忧。待其心下安定,吾设酒相劝,兄长再亲自出面,旁敲侧击。你我两人皆汉人,此事可成矣!”
“若果真能劝降王修,我亲自出马也无妨!”姬博心中暗喜,没想到还能分到功劳,又问道:“但我等那时候都在甘陵,如何让他看到东武城的情况?”
崔琰道:“此事简单,此次出兵只为带回官员,并不与汉军决战,兄长可不必随军前往,只在城中安排便是。”
姬博笑道:“贤弟放心,城中之事,为兄一定安排得明明白白,就怕王修不来啊!”
崔琰抚须笑道:“吾与大王至甘陵,吾料汉军不久便至,我便以前线危急,劝王修携家眷退至东武城暂避。此人向来胆小谨慎,自会欣然而来,那时候兄长助我一臂之力,必能成功。待大王回城时,给他一个意外之喜,岂不妙哉?”
“妙妙妙……”姬博听得双目放光,抚掌大笑道:“听说张飞军师正是凤雏庞统,贤弟也是凤雏,此次前去,正好分个高下。只可惜我那对手诸葛卧龙,却远在西凉,难以会面,寂寞啊!”
“诸葛村夫哪比得上兄长师出名门?”崔琰笑道:“只要河北之战击溃刘琦,吾料诸葛亮定会回来相助,那时候才是兄长大显其能之事。”
“贤弟所言极是!”姬博深以为然,通常最重要的人物都是最后登场,改变战局,显然这很符合他首席军师的身份。
当下告辞崔琰,来见轲比能,只说要未雨绸缪,调度各路兵马至河间,准备与汉军决战,他与郁筑鞬留守后方,以防万一。
轲比能也正担心郁筑鞬为人轻莽,后方不稳,有姬博辅佐,便可以后顾无忧,欣然同意。
鲜卑军行至甘陵境内,有探马来报,汉军正往清河而来,轲比能担心人被抢走,催赶人马连夜赶路,打着火把赶至甘陵。
崔琰上前传话,王修带着众官员开城迎出,神情略显激动,施礼道:“在下何德何能,敢劳大王亲自冒险来助?”
轲比能笑道:“本王锦衣夜行,不为甘陵,只为先生一人而来。”
“这……”王修神色微变,却不答话,只抱拳道:“请大王入城。”
王修的表现早在轲比能预料之中,如今有崔琰相助,只要人在自己手里,就能想办法收服他,也不急于求成,先领兵进城。
到了府衙,王修言道:“众将士一路劳顿,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