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汉军?”姬博被提的两脚悬空,忽然脸色大变,急叫道:“大人,冤枉啊!”
喊杀声已从街上传来,只听到处都是马蹄声,鲜卑军被杀得狼狈后退,涌入府衙,一片惊慌。
东武城守军大半被调走,汉军趁虚而入,郁筑鞬拔刀怒骂道:“我鲜卑大业,就毁在你这个汉人手里。”
姬博此时也明白过来,轲比能被困,两次调兵支援都是汉军之计,忙解释道:“这都是崔琰的诡计,与我无关!”
郁筑鞬咬牙怒吼道:“姬博叛徒,我杀了你!”
“我不是叛徒……”姬博还在挣扎求饶,被郁筑鞬一刀捅穿腹部,抛在台阶下,身体蜷缩成一团,喃喃道:“我……我本是汉人……”
郁筑鞬杀了军师姬博,立刻招呼军兵,就要往崔府来杀崔琰几人,刚出府门,便见街上一队骑兵狂奔而至。
当先一将铁甲钢刀,厉喝道:“西川吴懿在此,降者不杀!”
郁筑鞬大惊,忙掉头回府衙,从后院牵马,自后门出逃,还未到北门,又被一队汉军拦住。
来将白袍长枪,沉喝道:“鲜卑狗贼,杀我同胞,受死吧!”
“找死!”郁筑鞬大怒,纵马舞刀冲过去。
当——
那人横枪招架,竟硬生生挡住这一刀,反震得郁筑鞬双臂发麻,坐骑倒退。
“你是什么人?”郁筑鞬震惊不已,自从进入中原,他遇到的汉人都不堪一击,只知道和牛羊一样逃跑,以为刚才能将对方劈于马下,一鼓作气突围出城。
“哼,看我这招如何?”那人冷哼一声,挺枪便刺过来。
火光之下,只见此人枪法凌厉,迅疾如风,郁筑鞬赶忙招架,二人在街口厮杀七八合,便杀得郁筑鞬手忙脚乱。
“你……你是常山赵云?”郁筑鞬已经汗流浃背,此人竟是他平生从未遇到的高手。
“某为子龙师兄!”那人眼神冷漠,嘴上说话,手底下却丝毫不停歇,一口气又接连刺出几枪。
郁筑鞬脸色大变,赵云的名号早已响彻河北,来人竟是他师兄,那还了得?
看到无数道残影向周身笼罩过来,郁筑鞬无法招架,忙大叫道:“住手,我愿……”
话音未落,枪头已到胸前,魏军送给他们的铠甲如同纸糊一般,咔的一声轻响,便被轻易刺穿,贯胸而过。
郁筑鞬双目瞪大,懊悔不迭,早知如此,刚才在府门前应该降了那个汉将,没想到在这里却碰上个冷面杀手。
攻打东武城的正是西川大将张任和吴懿,崔琰和王修先带人混入城中,趁夜放火打开东门,二人领兵突袭而入,杀得守军措手不及。
天明时分,汉军已经取了东武城,抓获俘虏五千余,获得粮草辎重无数,崔氏一家人也有惊无险,安然救出。
府衙中,崔琰向张任等人致谢,此番死里逃生,若非庞统妙计,众将厮杀,崔氏恐怕要从此灭门了。
张任言道:“此番若非先生鼎力相助,我等也难轻易诛灭贼酋,平定清河。今陛下匡扶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公忠贞亮节,何不助我等一臂之力?”
崔琰叹道:“吾早有此意,奈何所托非人,报国无门。久闻汉王敬贤爱士,吾蒙先师传道授业,若不建功,与草木同朽矣!今蹉跎半生,自当勠力尽忠,中兴汉室。”
“先生真国士也!”张任向来敬重忠义之人,崔琰刚直不屈,与他惺惺相惜,请他暂管钱粮户册。
崔琰欣然接纳,正与王修整理文书,见上面有一大批钱粮竟是拨给鲜卑俘虏,不禁大怒,气冲冲来找张任。
“张将军,鲜卑贼凶残如禽兽,当斩首筑成京关,威慑群贼,为何还留着浪费粮食?”
崔琰深恨鲜卑人屠杀河北官员百姓,险些搭上满门大小,虽说汉军不杀俘虏,但对付这些异族就该血债血偿。
张任却大笑道:“陛下有旨,这些人还有大用,杀了岂不可惜?”
“吾岂不知陛下宽仁?”崔琰顿足道:“但人各不同,先前魏军乃是同族,自当纳之。鲜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一时之仁,恐成大患啊?”
张任抚须而笑:“先生不妨先去后营观看一番,若是不满我等处置,即刻上表陛下,通过炎风营可直达天听。”
崔琰风风火火赶至军营,老远便听到杀猪般的惨叫此起彼伏,响彻后街,但不时又能听到鼓掌欢呼之声,愈发好奇。
快步进入大营,顿时惊得嘴巴大张,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
只见营中用木桩做成几十个车轮一般的木架,那些鲜卑军被尽数脱去衣衫绑在上面,轮盘转动,将上面的人依次送向前。
前方一排士兵手持二寸来长小刀,手臂轻轻一挥,寒光闪过,便有一股鲜血自两股间喷洒而出,手法十分熟练。
看着这血腥的场面,崔琰半晌才回过神来,边走边卷起袖子高喊道:“这这这……太过分了,阉不彻底,岂不误人终身?让我来试试。”
甘陵城外,张飞命人在大清河岸焚烧鲜卑军尸体,头颅堆在岸边筑成京观。
大汉的旗帜迎风飘展,背后滚滚黑烟冲天而起,无数百姓闻风而至,望着这血腥的场面却欢呼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