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垣城中,守将格圩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听着败军回报,三千骑兵竟被八百多义军打败,又惊又怒。
“莫非来的真是汉军主力?”格圩紧握拳头忍着怒气,如果真是汉军来攻,他根本没胆量出战。
军师卜秃牙言道:“大人,汉军听说我们与辽东军同盟,已经停止进攻,大王正在修建滹沱河防线,刘琦不会派小股人马过滹沱河来送死,这就是一股山贼。”
格圩瞪眼道:“山贼有这么厉害?”
卜秃牙道:“大人别忘了中原可是藏龙卧虎的地方,民间传言燕赵之地更多豪杰,这里的山贼可能厉害些,但还不足以成为我们的对手。”
格圩怒道:“三千人马都被他们打败了,还不是我们的对手?”
卜秃牙冷笑道:“这一次是加利罗轻敌,非要和那些人比武,如果三千人一起上,早已踏平那座山庄了。”
格圩犹豫再三,摆手道:“也不过区区八百人,干脆不必管他,过不了几日,他们就会去别的地方。”
“大人此言差矣!”卜秃牙道:“我们不为属下报仇,士兵们肯定不满,今后谁还愿意听令?而且我们被一股山贼打败,如果不能将其剿灭,肯定会成为部落的笑柄,大人的位置恐怕不保啊!”
“这……”格圩惊得站起来,急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卜秃牙笑道:“狼群捕猎时,哪怕只有一只羊,也会全体出动。大人亲自带兵去报仇,只要抓住几个俘虏,找出贼人的巢穴,说不定连过冬的物资也够了,还有女人……嘿嘿!”
“女人?”格圩眼睛一亮,拍案大声道:“为了部落荣誉,我要亲自为死去的族人报仇!”
当下与卜秃牙商议,召集各部落头领前来议事,告知他们那个村庄之所以忽然出现山贼,是因为地下藏着先前来不及运走的粮食和钱财,这次不但是去报仇,也为抢夺过冬物资。
众头领本还有些犹豫,听说要全军主动,无不胆气大增,又有钱粮物资,纷纷主动请战,谁也不想留守城池。
格圩大喜,只留下两千伤残军守城,各部落精锐四更时分出发,天明时将那个村庄四面包围,一举全部剿灭。
天刚破晓,鲜卑军便迫不及待吹响号角,村庄四周骑兵缓缓逼近,每个人仿佛围猎的猛兽,眼中发出嗜血的光芒。
绵长的号角声在山谷回荡,村庄里的山贼被惊动,纷纷跑出院子跨上战马,到东门老槐树下集合。
村庄周围尘土飞扬,人喊马嘶,无数鲜卑军纵马狂奔,挥舞兵刃叫嚣着,此时占尽优势,完全忘了昨日的狼狈。
格圩脸上也露出笑容,这股山贼已成囊中之物,扭头对卜秃牙低声说道:“如果他们向山里逃走,让开一条路,跟上去。”
曹彰横枪立马,身后的曹军也都神色凝重,握紧手中兵刃,虽说他们个个身经百战,但五六千鲜卑骑兵还是不容小觑。
格圩胜券在握,反倒不着急,指着老槐树的旗号问道:“谁是章三,站出来!”
曹彰打马上前,大骂道:“大胆贼寇,又来送死?”
格圩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冷笑道:“交出你们手中的物资,还有女人,投降于我,可以免死。”
曹彰抬手转动铁枪,大笑道:“先胜过我掌中枪吧!”
“不知天高地厚,今日就让你知道鲜卑勇士的厉害!”
格圩虽然也有勇力,但知道加利罗被此人所杀,哪里敢逞能,拨马后退,狞笑道:“全军出动!”
呜呜呜——
号角声突然变得急促起来,围在村庄四周的鲜卑骑兵一拥而上,携裹着烟尘从各个路口杀入村中。
小小的村庄仿佛洪流中的一块石头,很快便被淹没,沙尘弥漫,只听到人喊马嘶,兵器撞击的声音。
鲜卑军嗷嗷大叫,纵马向前,正准备大开杀戒,忽然马失前蹄,连人带马向前翻滚出去。
原来老槐树下早已挖了陷马坑,霎时间所有骑兵都被绊倒,如滚葫芦般滑到曹彰等人面前,未等贼军反应过来,前排士兵上前,便将其斩杀。
“卑鄙!”格圩正得意观战,见此情形勃然大怒,举刀喝道:“再上!”
鲜卑军再次冲上前,但脚下有跌倒的马匹和同伴的尸体,冲击之势大受影响,只能放缓速度绕过死尸交战。
“杀!”曹彰吼一声,手中枪上下翻飞,如同梨花纷落,枪影所过之处,鲜血飙飞。
身后十名护卫左右掩护,围着老槐树死死守住村口,有人正面对敌,有人专砍马腿,将冲过来的鲜卑军斩于马下。
不多时村口便倒下一大片尸体,血流成河,曹彰强忍着冲入乱军的冲动,接连挡住贼军数次进攻,传令撤退。
鲜卑军早被激怒,占了优势更加嚣张,紧随其后追进来,刚走数步,便又传来惨叫之声,原来那些路上也有陷马坑。
昨夜已将士兵分成八队,每小队各守一个路口,村中路上都设下陷阱,撤退时他们往两旁避开,贼军只顾追杀,又一次中招。
曹彰命亲兵边退边敲锣,召集各队人马会合,亲自断后且战且走,先追来的鲜卑军被他一箭一个,全都射落马下,其余人心存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