麹演疑惑道:“索玛已到汉营,亲眼所见马超患病,难道他敢骗我?”
司马懿摇头道:“索玛所见,或许只是汉军让他见到的而已。”
麹演不服道:“就算马超装病,但诸葛亮已将索玛留在营中,有他做内应,劫营必胜,这可是大好的成名机会啊!”
司马懿又仔细思索片刻,还是说道:“诸葛亮用兵谨慎,索玛新降,岂能放松警惕?细作轻易出营来报信,只恐另有蹊跷。”
麹演失笑道:“都督若如此疑虑,大仇何时得报,难道等天杀马超不成?”
司马懿叹道:“孔明之智,有神鬼之能,若非我多疑,将军早被汉军所灭矣!”
麹演神色一凛,想起先前几次差点中计,都是司马懿识破,只好问道:“既然先生还有疑虑,为何又让西羌出兵?”
司马懿道:“西羌仗着人多势众,欺压将军,不听号令,此为大患也!此去能胜固然最好,不胜则可挫其锋锐,领教汉军厉害,方能言听计从。吾另有计策对付汉军,亦可叫西羌军对将军俯首帖耳。”
麹演一听这倒正合心意,抱拳道:“既如此,先生尽管吩咐,我一定照令行事。”司马懿遂令麹演与副将引五千精兵随后接应,于山谷口埋伏,等待前军消息。
却说雅丹丞相自到军前,因麹演忌惮汉军之勇,不敢出战,他又不想白白折损西羌军,也不主动出兵,心中却暗自鄙夷义军无能。
此次终于等到时机,立刻起三万精兵直奔汉营而来,名满天下的卧龙诸葛亮,威震西凉的神威天将军马超,打败这两人,他的名号必将传遍中原。
与之同行的越吉元帅也斗志昂扬,他训练的铁车兵正是改装自中原的战车,用铁叶裹钉,既可装载粮食、军器,又能随军打仗,专为对付骑兵打造,正是凭借铁车兵,西羌才得以走出深山,征服湟中各部,越吉立下大功拜为羌国大元帅。
但铁车兵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行军缓慢,因为车辆笨重庞大,需要用骆驼、骡马驾车,尤其在这曲折的山路上,更是如蜗牛一般。
雅丹丞相眼看约定的四更将近,与越吉元帅商议道:“与索玛约定的时间马上到了,我们若去得晚了,必将害人害己,我领骑兵先行,元帅随后来接应,必能全胜。”
越吉元帅也知道铁车兵的弱点,又担心雅丹独占功劳,言道:“丞相之言正合我意,可叫我兄弟浦吉同行,以助军威。”
雅丹即将人马分作三队,浦吉为前队潜行靠近汉营,后队各带火具,大营左右放火,此时正值隆冬,西北风正盛,一旦起火,便可蔓延全营。
羌兵人衔枚,马勒口,悄然来至汉营外的山坳中,两指宽的下弦月悬挂碧空,天地一片昏暗,雅丹裹着皮袍紧盯大营,只等火号。
寒风料峭,即便是羊皮袄,也让人觉得彻骨冰寒,尤其双脚站在雪地里,更是苦不堪言,战马也有些不安,刨蹄低鸣。
就在军心渐渐浮躁之时,忽然东方山谷中一道火光亮起,在这昏暗的夜色中十分醒目,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火势渐大,映出整个营盘漆黑的轮廓来,起火的地方正在后营,不多时便听营中敲锣叫喊,汉军纷纷出帐救火。
“咕噜噜,昆仑山神保佑!”雅丹丞相张开双臂念诵咒语,传令进兵。
一通鼓响,西羌兵三路出动,中间步兵一齐呐喊杀入中门,左右骑兵点燃火矢射入营中,瞬间便将西门的防御破坏,汉军抵挡不住,慌乱撤退。
杀人放火,对羌兵来说可谓轻车熟路,人马冲入大营,便四处举火,烧毁营帐,抢夺器具,汉军不战而走,浦吉更是立功心切,当先领兵往大营深处直追,要来活捉诸葛亮。
雅丹率中军追入寨门,命人清除障碍,方便铁车兵通过,传令骑兵趁乱往中营杀去,后营有索玛放火,汉军腹背受敌,已经胜券在握。
羌兵在汉营中长驱直入,浦吉领兵当先,前部一千骑兵直冲入中军寨中,正在呐喊,忽然传来阵阵闷响,连人带马消失不见。
原来营门外挖了陷坑,后方骑兵收势不住,全都冲进去,顿时挤作一团,惨叫之声不绝。
咚咚咚——
与此同时,汉营中鼓声大作,火把齐鸣,只见沿着大营一排,密密麻麻的汉军张弓搭箭,凭空射来。
“快撤!”浦吉见状大惊,急忙拨马后撤。
震天的鼓声中,汉军伏兵自大营左右杀出,左边胡遵、邓艾,右边魏平、赵昂,羌兵阵型大乱,不能抵挡,掉头逃走。
此时前营到处被烧着,反将羌兵后路阻断,后面士兵还在向前,两下相遇,挤在一起进退不得,人马乱走,踩踏致死者不计其数。
后方雅丹丞相还在催兵接应,待听到鼓声,派人前去查探,还未回报,前军已经溃败退回,整座大营乱成一锅粥。
营中喊声震耳欲聋,看浦吉在乱军中冲出来,雅丹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浦吉惊魂未定,喘息道:“中营……有埋伏!”
“怎会如此?”雅丹惊怒不已,不甘地伸长脖子看向汉营,远处依然有火光亮起,实在想不通汉军反应竟有如此迅速。
正犹豫之时,忽然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