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椵岛盘桓两日,慕容石卓满载而归,带着三盒凤梨酥、四坛美酒,送给老铁王的布帛十匹,另有二十副铠甲。
太史享一直不甘心,登船后迫不及待献策道:“公子,回去后不如立刻出兵,不但能将所有的财物取回,还能抢到更多的铠甲,我们便可在岛上寻宝了。”
“放屁,你这是杀鸡取卵!”慕容石卓大怒,问道:“椵岛现在除了钱财,还剩什么?”
太史享愕然道:“我们不就是为军饷而来吗?”
谢顺呵斥道:“二公子这是要放长线,钓大鱼!既然糜家同意用武器换战马,开春后必定会有一批武器和钱财运到,到时候我们再出兵,嘿嘿……”
慕容石卓负手立于船头,凛冽的寒风似乎也变得温和了许多,大笑道:“这些不过是鱼饵罢了:那糜陆虽然有些气度,但终究不过是个商户,焉知军情大计?”
这两日他故意拖延时间,一来是为了搞到那批铠甲,另外也是想查清糜家商队的实力。
最终双方议定,等他们回去将货物运到,糜家便付四百二十万钱,但马匹在椵岛无法饲养,只能先请鲜卑军养着,为表诚意,先提供两百套铠甲,等明年大船开到,战马再一次交割。
等于平白得了两百套铠甲,慕容石卓成就感满满,谢顺也已暗中派人潜入糜家船舱,发现确实已经没有存货,只有勉强够过冬的物资,那些铠甲也是从护卫身上取下拼凑的。
双方谈成后,糜陆再次出面,也暗示他在徐州混不下去,准备远走辽东,正在椵岛建仓,打算明年春后冒险大干一笔,从此再也不回中原,显然有意结好鲜卑军。
这些年中原人迁徙辽东的大有人在,慕容石卓并不怀疑,干脆夸下海口,许诺提供三千匹战马,珍贵药材、兽皮无数,让他们明年多运钱财武器来,再将其一网打尽,糜家人怕官府追查,也不敢声张追究,这可是空手套白狼的妙计。
船回天门津,已有十日,不等靠岸,便见一个虎背熊腰的黑脸大汉迫不及待跳上船头,正是铁山三蛟的老二黑皮蛟黑坤,急道:“二公子再不回来,大王明日就要发兵了。”
慕容石卓此时胸有成竹,傲然笑道:“速报大王,就说本公子回来了。”
黑坤亲自去报信,众人下了船,谢顺命老三狗头蛟毛喜亲自带人卸货,将带来的酒和凤梨酥小心装在马车上,送往王府。
“且慢!”慕容石卓上了马,喝住毛喜,指向右手道路:“你们都不识路吗?从北边走。”
“二公子,这边才是近路,右边要绕过北天门山!”
谢顺摇头失笑,这才出去几天,慕容石卓便忘了路了,王府在南天门将军峰下,从北边要绕过北天门山,从沓津才能返回。
“混账!”慕容石卓骂道:“南边是小路,车马焉能通行?本公子去办公事,自然要走大道。”
谢顺疑惑,正要解释,太史享将他拉到一旁,提醒道:“二公子这是故意要向步兵炫耀呢!”
谢顺恍然大悟,猛拍秃顶,命车马向北而行,嘱咐毛喜:“都给老子精神点,别丢份!”
自从加入鲜卑军,他们被鲜卑骑兵轻视嘲笑,这次终于扬眉吐气,还不得好好露一回脸?
慕容石卓端坐在马上,带着车马昂然而行,自港口向北,绕过北天门山,从步兵、骑兵行营穿行而过,一路上左右顾盼,谢顺亲自驾车,坐在车辕上微扬下巴,咧嘴而笑。
虽是寒风凛冽,慕容石卓却春风满面,遇到巡营兵卒,便勒马让在道旁,颔首示意他们先过,惊得守军手足无措,若遇将领,便下马道个辛苦,众将受宠若惊,连连还礼。
谢顺更绝,恰到北营与辽东军对峙处,几员骑将前来见礼,忽报车辕断了,将车上酒坛、锦盒、铠甲全都搬下来,摆了一地,修了好一阵修不好,从营中又调来一辆车才起行。
这一趟绕行足足用了两个时辰,惹得全营轰动,议论纷纷,来到王府已是傍晚时分,老铁王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到了府中见礼,慕容石卓无视大哥慕容木延阴沉的脸色,将清单双手呈上,躬身道:“孩儿幸不辱命,请父王过目。”
慕容木延在一旁瞟了一眼,正好看到钱数,撇嘴冷嗤道:“族中所有的物资,才卖四百二十万钱?”
慕容焉也眉头微蹙,轻叹道:“这些钱也只够三月军饷呐!”
“兄长且莫性急!”慕容石卓从容笑道:“请父王先品尝糜家送来的礼物,孩儿另有要事禀报。”
慕容木延冷哼道:“二弟莫不是收了糜家的好处吧?”
慕容焉顿时不悦,摆手道:“汉人的东西,本王不屑使用。”
慕容石卓心中大怒,忍气笑道:“父王,此乃孩儿一条妙计,且容稍后商议。”
遂命谢顺将准备好的酒和凤梨酥端来,亲自斟酒,慕容焉看到那酒清澈如甘泉,脸上的不满便消失大半,等到闻到酒香,双目逐渐瞪大。
“此乃糜家珍藏的宫廷玉液酒,请父王品尝。”
慕容焉不自觉伸手接过,迫不及待抿了一口,闭上眼睛长吐一口气:“哈——”
慕容木延喉结不断滚动着,忍不住问道:“味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