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祚正在平郭准备出兵,忽然公孙恭派伦直来做监军,告知已派郭昕去请百济王支援,命他坚守勿动。
杨祚不悦道:“某有两万兵马在此,辽东、玄菟尚能征兵三万余,何必请外人?郭从事以我辽东人马无能乎?”
伦直在军前也不好说顺势降大汉之事,以免影响军心,只好劝道:“鲜卑军先前败走老铁山,不敢出兵,此番卷土重来,必有缘故!这糜陆来历不明,又颇能用兵,或有可能是汉军暗中谋划,将军还是谨慎为上。”
“哈哈哈,参军此言大谬!”杨祚大笑道:“汉军与鲜卑血海深仇,在河北打得不可开交,大单于轲比能被杀,他们怎会帮鲜卑军?鲜卑人也容不下汉军参议军事吧?”
伦直道:“未知敌军虚实,贸然进兵,实乃军中大忌,不妨先查清此人来历,再出兵不迟。”
杨祚正犹豫,忽然孙综带着宿舒回城,衣衫褴褛,浑身带伤,原来是逃至后山遇到一群狼,与之恶战受伤,若不是他从小在野外长大,只怕早已死在山中。
伦直趁机劝宿舒养伤,向公孙恭报信,等宿舒伤好后一起出兵,杨祚也正缺大将对敌,遂按兵不动,打探鲜卑消息。
两军对峙七八日,陆逊见辽东军按兵不动,以为公孙恭有意归降,劝慕容焉休整人马,打探各路消息,也不出兵。
不觉已是年关,鲜卑人并不过年,但陆逊来自中原,慕容焉担心他思乡心切,借着犒赏三军,在沓氏摆宴三日,为女婿庆功过年,顺便举办定亲之事。
初四太史享随军运送物资进城,密见陆逊,禀报道:“辽东内部或降或战,公孙恭犹豫不决,因忌惮公孙康转回算账,命长史郭昕向百济王求援。”
陆逊失笑道:“不想岛上消息,倒比我来得更快,看来鲜卑斥候不堪大用呐!”
太史享却道:“并非我们探知消息,而是辽东有人不满公孙氏,其主动联络张敞所派报信人,愿为内应。”
“原来如此,”陆逊笑道:“必是那些主降派。”
“乃是郭昕之子大义灭亲!”太史享将郭昕二子不满其父不明局势,主动联络张敞之事告知。
陆逊倒有些意外,半晌才慨然道:“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此二人能顾全大局,足见为英才也!”
太史享言道:“其实那郭昕乃是郭图一族,到辽东后受王烈庇护,以弟子隐藏身份。二子久慕中原,愿为内应,只要收复辽东后,不要追究郭昕之罪便可。”
“先为大义而灭亲,再为亲孝而舍功,当成全其忠孝两全。”
陆逊无奈一叹,郭家父子倒能保全名节,如今自己为了报国,却不得不委曲求全欺瞒慕容氏,这段时间思前想后,还是没有两全其美之策。
太史享道:“家父请都督早设妙计,好早做准备。”
陆逊收敛心神,言道:“再有一月,海冰便可消融,吾料夏侯渊将军不久便到,是时候收网了。”
遂吩咐太史享如此回复太史慈,请他速做准备,先选精兵到老铁山,占领港口接应大军。
又叫来陈武、董袭议事,忽然慕容焉派人来请,来到府中,只见慕容兄弟正在争吵。
慕容焉拦住二人,问道:“今早斥候探得消息,公孙恭派人向百济王求援,军师你怎么看?”
陆逊问道:“不知二位公子意下如何?”
慕容木延起身道:“依我之见,当趁援军未到,先杀到襄平去,灭了公孙氏,援军自然就退了。”
慕容石卓却道:“那百济王是公孙家的女婿,必会以此为借口报仇,来夺辽东。”
慕容木延冷笑道:“三韩之民,不过是些蛮夫草莽,何足为惧?”
“自古守业远比创业难!”陆逊看向三人,缓缓道:“辽东精锐早被调走,先前卑衍又折损近两万兵马,若要取襄平,吾只需略施小计便可成功。然以大王数万人马,将士不过百,纵然得了辽东,不得人心,又如何能守得住?”
慕容焉显然也想过这个问题,叹道:“若不进兵,等他援军到了,我们恐怕又要败退老铁山。若攻打襄平,必定损兵折将,那时候百济大军到,我鲜卑勇士也经不住连番交战呐!”
慕容木延顿足道:“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难道要坐以待毙不成?”
陆逊笑道:“吾闻三韩之民,向来欺软怕硬,见利忘义。只需进一步削弱辽东军,再叫百济军忌惮大王之威,百济王不敢进兵,又不肯空手而归,见襄平空虚,必会转攻公孙,大王便可坐收渔利。”
“哈哈哈,此计大妙!”慕容焉抚掌大笑道:“叫他们先狗咬狗最好不过,眼下该如何布置?”
陆逊道:“杨祚自到平郭,几次想用兵,却又因卑衍兵败而犹豫不决。今大王假意因其援军将至,故作全取辽东之势,可分兵三路向东而行,杨祚必趁虚来取沓氏,吾自有破敌之计。”
慕容焉大喜,命慕容木延领一军向南,慕容石卓领一军向北,各沿海岸向东而行,陆逊自领一军出沓氏,来取平郭。
二人各去点兵,陆逊又道:“今日家丁来报,老管家不慎感染风寒,卧病不起,吾心甚忧。今日本来请辞探视,未料大军将发,不得不以大事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