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祚趁着大雾擂鼓出兵,欲趁着鲜卑军享乐之时冲进天门港,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水手奋力划桨,船队冲开迷雾,却见两艘巍峨如山的战舰正停靠港口,周边无数楼船正在落帆,挤满港口。
“这……”杨祚目瞪口呆,举刀愣在船头,如雕塑般呆住了。
辽东战船也算高大,但比起眼前这些三四层的楼船,却矮了大半截,仿佛一头扎进虎穴的羊群,一片惊慌。
辽东军手忙脚乱,赶忙挥桨想要掉头,但此时大船已经起速,哪里守得住,几艘船已经撞在楼船上,发出闷响,水花四溅。
咚咚咚——
港口的鼓乐声戛然而止,变作密集的鼓声,船上士兵反应极快,纷纷张弓搭箭,几艘船开到远处调回,将辽东水军包围起来。
港口的战舰之上,一员大将按剑喝道:“何人大胆,敢冲撞大汉水军?”
“汉汉……大汉?”杨祚抬头看到桅杆上的旗号,震惊莫名。
船上之人再次喝道:“某乃大汉渤海将军韩当,来者何人?”
“我我……我乃——”杨祚讪讪收了剑,惊慌答道:“吾乃辽东大将杨祚!”
“好你个杨祚,又来偷袭!”话音刚落,便见岸上跳出来一人,指着杨祚大骂道:“上次夹着尾巴逃走,还敢来送死?”
此时朝阳升起,雾气散尽,杨祚见那人是慕容石卓,正要反骂,但看到环绕四周的战船,冷哼一声乖乖闭嘴,若不是汉军到这里,此时已杀进老铁山。
绝望之中,见慕容石卓身后又走出一人,虽然须发灰白,却身形如松,大笑道:“杨将军,别来无恙乎?”
杨祚也觉此人有些面熟,手搭凉棚仔细看去,大惊道:“你你……你是东来太史慈?”
“哈哈哈,正是某家!”太史慈抱拳道:“辽东一别十余年矣,未知将军到此,有何贵干?”
“你你你……你是太史慈?”杨祚还未答话,一旁的慕容石卓也跳起来,与他一样吃惊。
这家伙可是大汉名将,既然不是糜氏管家,那糜陆又是什么人?
杨祚也满头雾水,慕容石卓居然不认识太史慈,为何要敲锣打鼓迎接汉军?
“二公子不必惊慌,稍后自有解释!”太史慈指向杨祚:“今有人侵袭老铁山,先同心御敌才是。”
慕容石卓深深看了一眼太史慈,忽然又有些庆幸,如果没有汉军及时出现,这时候只怕已被辽东军杀到王府去了,一阵后怕指着杨祚大喝道:“杨祚,你自投罗网,受死吧!”
“慢慢慢,且慢动手!”杨祚连连摆手,向太史慈抱拳道:“太史将军,误会,都是误会!”
太史慈冷笑道:“尔等领兵偷袭老铁山,刀剑在手,还有何话说?”
杨祚忙道:“在下虽远居海外,却也听过汉王之令:汉人不打汉人,你我都是汉人,自当同仇敌忾。在下奉公孙将军将令命来剿灭鲜卑贼,并非与汉军为敌,还请将军明察!”
“将军之言倒也有理!”太史慈微微蹙眉,扭头看向慕容石卓,为难道:“二公子,既然杨将军不是与我军为敌,某只好暂退……”
“不可!”慕容石卓一把拉住太史慈:“老管家……不不,太史将军,我不管那糜公子到底是何等身份,但两家结亲之事,可是你一手操办的。既然结亲,便是一家人,岂能见死不救?”
“一家人?”太史慈微微蹙眉。
“对,一家人!”慕容石卓郑重点头。
太史慈笑问道:“如此说来,二公子承认是我大汉之民?”
“这……”慕容石卓正犹豫,忽然抬头看到远处海上情形,脸色大变,连连点头道:“承认,承认……”
太史慈向西方拱手道:“汉王仁德,有圣人之风,接纳四夷之民,山越、匈奴、西羌无不心悦臣服。若非早有交代,慕容部早已化为齑粉矣!”
远处海面之上,大汉海军后队正缓缓而至,韩当只带五千先锋军,后方却是一万水军,五艘斗舰,十余艘楼船,铺天盖地往港口涌来,如同黑云压顶。
慕容石卓看得直咽唾沫,知道太史慈并非吓唬他,躬身道:“慕容氏愿臣服汉室,永不背叛!”
“识时务者为俊杰!”太史慈看向手足无措的杨祚:“杨将军,既然慕容氏乃大汉臣民,恕我不能袖手旁观!公孙氏狂妄自大,藐视朝廷,侵扰中原,公孙康已然授首,汝等不知悔改,助纣为虐,罪不可恕!”
杨祚此时也看到后方的战船,莫名的压迫感让他彻底绝望,弃剑跪地道:“太史将军,在下若说是来弃暗投明,归顺汉军,你信吗?”
“信与不信,要看尔等表现如何!”太史慈示意杨祚起身,将船开至港口,言道:“只要你助我取襄平,将功折罪,亦有封赏。”
杨祚大喜,他早就敬慕太史慈的本事,如今功成名就,愈发钦佩,抱拳道:“末将愿为将军效力。”
辽东军见杨祚投降,更无心抵抗,纷纷缴械跪地,韩当命人上船收押俘虏,将船队依次安排进港。
此时蒋钦已带领水军主力赶至,原本空旷的天门港变得狭窄拥挤起来,只见帆影重重,遮天蔽日,仿佛海上凭空多出一座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