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时节,乍暖还寒,清晨的空气中还残留着冬日的寒意。
放眼望去,远处水天一色,辽阔无垠,朝阳下海鸟成群,往来追逐,掠过海面,穿过迷雾,鸟鸣与海浪交织着,空气中处处散发着香甜的气息。
老铁山上,鲜卑人年前撒下的苜蓿种子已经发芽,向阳的山坡上,有些迫不及待,已经开出紫色的苜蓿花,招蜂引蝶。
慕容如花站在常与陆逊看海的礁石上,手中拿着一封信,目光时而忧郁,时而欣喜,心情仿佛那飞翔的海鸟,高低起伏。
猛然间被山下的鼓声惊动,海雾散去,只见无数战船浩浩荡荡涌入港口,慕容如花轻咬着饱满的红唇,低头再看书信,终于露出了笑容:“俺夫君果然是大英雄!”
一大早收到陆逊书信,慕容如花又惊又喜,惊的是陆逊身份竟如此高贵,喜的是他对自己开诚布公。
即便是到此时才说出真相,但陆逊以诚相见,事先告知消息,光这份心意足以让她感动。
看着书信最后叮嘱的几句话,慕容如花将信抱在怀中,娇羞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俺已经是陆家的人,一定会替你保密的!”
此时任凭山下战舰往来,人喊马嘶,慕容如花却视若无睹,坐在礁石上遥望东方,目光渐渐迷离。
半个时辰前还剑拔弩张的天门港,此时一片欢悦,太史慈根本不用言语便收服慕容石卓,又意外降了杨祚,心情舒畅。
这几月为隐藏踪迹,韩当、蒋钦都留在城隍岛,众将多日未见,围在一起寒暄大笑,只剩周贺、裴潜二将在后,等着接应夏侯渊一行。
慕容石卓更是如做梦一般,沉浸在摇身一变,做了大将军小舅子的喜悦之中,心想这要到了中原,不得横着走?
众人正欢笑之际,忽然探马急报,沓津遭到百济军攻击,老铁王支撑不住,请慕容石卓速速发兵支援。
“唉呀,不好!”
“唉呀,坏了!”
慕容石卓和杨祚同时站起来大叫,刚才局势风云变幻,实在太过刺激,二人都忘了正事。
杨祚忙向太史慈禀报,小张飞正领三千百济军奇袭沓津,慕容石卓也急得直跺脚,请太史慈赶紧发兵支援。
“小张飞?”太史慈看向张敞:“此二人究竟本事如何?”
张敞可是亲眼见过阵前关张的气势,摇头失笑道:“关君侯乃当世英雄,如神兵天降,威风凛凛!那小关羽面色古板,神情呆滞,只有冷傲,哪有半分英雄气?张将军虽性情粗豪,但敬贤爱士,那小张飞粗野毛躁,吼声如豺,何及万一?”
太史慈冷笑道:“原来是跳梁小丑,竟敢冒充他人名号,某倒要亲自领教。”
张敞言道:“杨祚将军绕行老铁山,并无后援,何不从海上再出一军,断其归路,将其一举剿灭,再从海上返回辽河口,趁虚直取襄平?”
“参军此计大妙,襄平我再熟悉不过,就有劳二位将军自去见大都督了!”太史慈当仁不让,命韩当领骑兵随慕容石卓救沓津,蒋钦自海上攻敌之后。
二人各去准备,太史慈带着杨祚、张敞,整合辽东旧部五百人为向导,另选五千精兵,随后直取襄平。
……
慕容焉接管沓津,还命士兵按原先部署巡视,只等慕容石卓取来汉军武器,便杀出千山,夺取襄平。
慕容焉每日一早,都要喝一碗鹿血,在晨曦时吸收东方紫气,这是他用一张白熊皮从大萨满处换来的长生秘术。
正在港口迎着朝阳吐纳,忽然北门港口鼓声大作,惊得一口气提不上来,跌倒在地直翻白眼。
亲兵赶忙将他救起,捶胸拍打,守军急来禀报:“大王,有人攻打港口!”
“杀……咳咳咳……给我杀回去!”慕容焉涨红了脸,扯着嗓子大叫。
等他回营披挂整齐,出马来调兵时,却见敌军已经夺了港口,杀上岸来,乱军中一将身高腰粗,须发蓬松,如同发疯的野人,持一把长矛冲杀过来,守军根本抵挡不住。
“大王,来的是百济兵马!”新提拔的大将慕容仁满头大汗,惊慌道:“贼军势大,快向二位公子求援。”
“有本王在此,何须求援?”慕容焉大怒,调南营人马迎战。
老大慕容木延正守关隘,无暇分兵,能求救的只有老二慕容木延,但他手下并无多少兵力,而且老二不会带兵,向他求助,老铁王的面子往哪放?
此时北营守军已被杀散,纷纷后退,那人冲到军前,狂笑道:“哈哈哈,鲜卑狗贼,小张飞来也!”
“哪里来的野人,看刀!”身旁一将拍马冲出。
此人名叫慕容礼,与慕容仁一样都是新提拔的武将,慕容焉为他们赐姓封官,正急着立功表现。
小张飞挺蛇矛上前,战不三合,抬手一矛,便将慕容礼刺落马下,鲜卑军大惊。
慕容焉大怒,亲自出马,
“老家伙,明年此时便是你的祭日!”小张飞再次接住厮杀,边打边叫,如鬼哭狼嚎,吵的人心烦意乱。
慕容焉久经沙场,才一交手便知此人武艺不俗,小心交手,但毕竟气力不如对方,仗着经验老到勉强战了十数合,无奈败阵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