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听闻慕容焉父子三人归顺,兵不血刃收降鲜卑军,终于长出一口气,心中块垒尽去,全心谋划辽东之事。
此时陆逊身份已传遍军中,铁山三蛟惊喜不已,忙到帐中再次见礼,表决忠心,陆逊擢三人为裨将,还由陈武统管。
出得帐来,眯眼看向春日暖阳,三人如获新生,谢顺张开双臂大笑道:“这才是正道之光!”
两位兄弟也大笑,想起往事感慨良久,若不是见机得早,主动投靠陆逊,只怕早被联军所杀,此次非但保命,还因祸得福成为官兵,前途一片光明!
正准备回营将剩下的半坛酒喝了庆贺,忽听关上响起鼓声,忙跟着陆逊登城,只见大河对面,又有大队人马浩浩荡荡而来,烟尘滚滚,声势惊人。
不多时兵马到营外,一杆大旗上高竖“李”字,陈武冷声道:“看来是李儒之子到了!”
陆逊笑道:“贼军尚未知吾等虚实,援军到此必来进攻,正好用计!”
遂派人报知韩当预作准备,命归降的辽东军回去报信,吩咐陈武将所有守军叫来关上,排满城墙,以壮声势。
百济来的援军正是大将军李飒,百济出兵后,按照李源谋划,用假途伐虢之计,已占领乐浪、带方二郡,进入辽东后将兵马屯驻西安平。
原本想等小关羽击败鲜卑后直取襄平,但迟迟不见动静,只好兵分两路,百济王领另一路兵往襄平逼近,只等李飒消灭鲜卑军,便逼公孙恭退位,占领辽东。
援军到时,小关羽及百济文武出营恭迎,卑衍自恃身份在帐前等候,见李飒不过二十五六,百济上下却对其毕恭毕敬,不由暗自吃惊。
他却不知道,这李飒武艺与百济王仇首不相上下,两人东征西杀所向披靡,在军中威望极高,加之小关羽等人都是李儒培养提拔,如同家将,自然恭敬。
正观察之时,李飒迈步而来,见了辽东众将,只是微微颔首,便进入帐中,副将卫演、王建大怒,正要喝问,却被卑衍拦住,跟着进帐。
李飒大马金刀坐在帅位,扫视左右,问道:“汝等出兵已有半月,某又派小张飞支援,你兄弟二人连小小的鲜卑残军都收拾不了,如何对得起关张威名?”
小关羽无奈道:“那鲜卑人招了个汉人女婿,颇有谋略,又沿千山筑起一道土墙,易守难攻。”
李飒看向卑衍,冷笑道:“久闻卑将军文武双全,对此便束手无策了吗?”
毕竟有求于人,卑衍忍着怒气答道:“我等已派杨、张二位将军自水路攻敌之后,按照行程估算,这一两日必有消息,便可里应外合破敌。”
“嗯,还不算太愚蠢!”李飒微微撇嘴,先前也听郭昕说过此事,问道:“可察知那书生究竟是何来历?”
卑衍道:“此人乃徐州豪族糜氏子弟,替糜家往来青徐辽东之间,行商治业。”
“一个商民便让将军屡吃败仗?”李源冷嗤一声,辽东诸将连这些人都对付不了,由不得他看不上眼。
卑衍怒火快要压制不住,冷冷道:“此人虽是商民,却颇知兵法,将军不可以貌取人,否则必吃大亏。”
“哈哈哈,一个纨绔子弟何足道哉?”李源拍腿大笑。
小关羽提醒道:“大将军,那小子有些诡计,不可大意。”
李源微哼一声,看辽东诸将面带怒色,心想若能趁机折服这些人,取辽东便可事半功倍,沉吟片刻忽然心生一计。
环顾左右言道:“尔等都忌惮那书生,今日某只需一席话,管教他羞愧而退,无颜再为鲜卑人效命,再破鲜卑易如反掌。”
小关羽忙问道:“大将军有何妙计?”
李源得意一笑,传令整兵出营,大展旌旗,要亲自出马会一会慕容木延。
不多时百济营中鼓声大作,前营开处,百济军鱼贯而出,沿河列成阵势。队伍整齐,甚是雄壮。
李源身穿仇首登基后赏赐的黄金甲,跨坐白马缓缓而出,小关羽领兵压住阵角,卑衍只带五百军出营,冷眼旁观。
关上鲜卑军闻知动静,守军齐刷刷站满城墙,居中哨楼上却只见一名白衣书生,身穿软甲,负手而立,气质儒雅。
卑衍见慕容木延不在关上,心中一动,正要向李源说话,小关羽纵马上前,大喝道:“百济大将军到,叫慕容木延出来答话!”
却见陆逊命谢顺答话道:“世子身份何等尊贵,你们有何资格见他?除非是百济王来!”
“混账,好大的胆子!”小关羽勃然大怒,正要喝骂,见李飒催马而来,乖乖退在一旁。
李飒斜睥城上守军,抱拳道:“某乃百济大将军李飒,慕容木延何在?”
陆逊见李飒二十五六年纪,身穿黄金锁子甲,头戴金盔,提枪纵马,倒也颇有气度。
李儒这三子一女都是逃到辽东后纳妾所生,长子李源,字孝祖,次子李飒,字孝风,三子李郃,尚未取字李儒便已病逝。
李儒乃关中左冯翊郃阳人,为三子取名,陆逊猜测他到了辽东还怀念故土,今见李飒举止皆是汉仪,果然如此。
陆逊还礼道:“大公子昨夜巡营,正在休息,吾乃老铁王女婿,阁下有话但讲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