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衍听到北营鼓响,以为百济军进兵,正带兵赶向南营,忽见百济军如受惊的羊群,闹哄哄夺路奔回,沿途之上丢盔弃甲,鬼哭狼嚎。
卫演准备上前拦住问话,败军却惊慌逃窜,冲入辽东军中,一时间人马挤在一处,牵动阵脚,赶忙大声喝止,将百济军逼开。
卑衍正要找小关羽问话,却见后面大道上骑兵狂奔而至,旗帜如烈焰,上书“漢”字,尾随追杀百济军,如虎入羊群,所向披靡,大惊道:“何处来的汉军?”
王建急道:“将军,看来鲜卑人请了援军来,快走!”
“杨将军何在?”卑衍惊疑不定,在马上张望,也不见杨祚人马,看汉军追近,赶忙传令后退。
辽东军刚刚掉头,忽然背后一声鼓响,便听杀声大作,鲜卑军自南营追杀前来,领兵之人正是慕容木延。
“先杀此贼!”卑衍大吼一声,此时若退兵,必将一泻千里,命卫演、王建指挥兵马迎敌。
鲜卑军在马上先用弓箭骑射,待辽东军阵型大乱,直冲而入,双方仇人见面,各不相让,卫演、王建挡住正面,卑衍领兵到侧翼,将鲜卑军围在中间,两军混战。
正厮杀之时,忽地沙滩后锣声乱鸣,无数伏兵又从背后杀出,慕容焉和慕容石卓父子二人带兵参战,辽东军腹背受敌,阵型大乱。
此时韩当已将百济军杀得彻底溃败,看他们四散奔逃,也不再追,掉头杀回,将辽东军三面包围。
卑衍虽然有些本事,但辽东军不过数千,大多都是新征召的士卒,加之连夜交战,哪里能挡得住养精蓄锐的汉军,等韩当转回时,已被杀得溃不成军。
“降者不杀!”韩当立马大吼,士兵围成一圈,箭矢对着惊慌失措的辽东军。
卑衍怒道:“辽东只有断头将军,无有投降将军,随我率兵杀出,百济军马上便至。”
卑衍提枪还要厮杀,王建劝道:“汉军精锐,先王尚不能胜,何必送死?”
卫演长叹道:“三方角逐,辽东已非公孙氏所有,吾等本是汉臣,归顺朝廷,亦能保全名节。”
卑衍冷哼一声,纵马上前,大喝道:“某乃辽东大将卑衍,谁来与我决一死战?”
“不自量力!”韩当催马而出,横刀冷笑道:“汉将韩当在此,速来受死。”
卑衍面沉似水,一言不发直杀向韩当,交手才十余合,便抵挡不住,被韩当一刀打飞兵刃,滚落马下,自觉羞惭无地自容,干脆假装昏死过去。
辽东军一片哗然,卫演、王建二将赶忙喝令士兵放下武器,下马投降。
韩当命慕容焉将辽东军押送南寨看守,俘虏的百济军充作奴隶,到老铁山建设水寨。
卫演言道:“后面尚有两万百济军,乃是大将军李源统领的精锐,韩将军要早做防备。”
“偏僻小国,也敢自称大将军?”韩当冷笑道:“定叫他有来无回。”
遂传令各部于大路上整兵迎敌,左边慕容木延、右边孙韶,慕容石卓带着新降的卫演等在后方压阵,听候将令。
此时百济败军狼狈奔逃,已赶到李源所领的大军前,听闻小关羽被斩,小张飞等下落不明,惊怒不已,自提大军前来报仇。
黄昏时分,百济军杀至沓津,见远处大队人马严阵以待,背靠夕阳,旌旗飘展,甲胄耀目,暗自心惊。
正疑惑鲜卑军何来如此精锐的人马,忽然大风吹动帅旗,上面大书“漢”字,惊呼道:“此处如何有汉军?”
副将言道:“将军,恐怕鲜卑人已经降汉,情况有变,不如暂退。”
“哼,某正要领教汉军实力!”李源双目微凛,握紧手中枪,沉声道:“我们与汉军迟早要战,管他来的是谁,且先拿了老铁山再说!”
正商议之间,汉军阵前走出一员老将,须发灰白,手提大刀高喝道:“东夷鼠辈,安敢犯我大汉疆境?”
李源纵马出阵,抱拳道:“某乃百济大将军李源,来将通名。”
韩当冷笑道:“某还汉将韩当!昔日武帝征辽东,与三韩划汉江为界,汝等不自守疆域,为何侵入辽东?”
李源曾听李儒说起过韩当,乃江东十二虎臣,也算中原英雄,看他年岁已老,不以为意,大笑道:“韩老将军,我等受辽东之主公孙氏邀请,特来讨伐鲜卑。这里是辽东地盘,我劝你少管闲事,交出鲜卑军,退出辽东。”
韩当大骂道:“无知小儿,辽东本为汉室疆域,公孙康图谋不轨,已然伏诛!汝等狼子野心,名为救援,实想夺我辽东之地。可知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李源心中暗惊,想不到汉军竟已看破他们的计划,脸上却不动声色,大笑道:“百济王乃公孙氏女婿,这是我们自家事!老家伙,我劝你好自为之。”
韩当抚须冷笑道:“汉室虽微,却也不是汝这等无名鼠辈敢捋胡须,年轻人,我劝你好自为之!”
李源毕竟年轻气盛,少年常听李儒讲述中原英雄豪杰,早就想会一会他们,狂笑道:“皓首匹夫,不安心在中原养老,千里奔来送死,正好用你人头祭旗!”
韩当大怒,抖动丝缰纵马杀出,二人刀枪并举,那李源枪法果然不俗,一杆枪神出鬼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