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守军围上来,那人怒喝道:“我等乃是郡举考生,谁敢放肆?”
那人愈发不屑:“别以为多识几个字便无法无天,休得妨碍我等公事。”
双方争执不下,眼看就要动手,刘琦下了车,上前解围道:“年轻人不可意气用事,你们三人的过关费,在下一并交了。”
那人愕然回头,先抱拳谢过,不忿道:“我等并非无钱过关,只是此等公然欺压百姓之举,岂能视而不见?”
刘琦笑道:“正所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们迟早会被处置。”
那守军见刘琦气度不凡,也不敢太过嚣张,冷笑道:“嘿嘿,休说大话,马上交钱!”
史阿正带钱过来,却听城门道中传来一声冷喝:“慢!尔等想要过关,每人需一年钱。”
众人扭头看去,只见一员大腹便便的武将缓缓走出,冷眼扫视众人,最终看向刘琦:“这位先生既然好出头,这人情岂是好买的?”
刘琦认出此人便是范疆,近十年未见,身体发福,须发灰白,眼神中透着傲慢,显然这些年来仗着张飞和自己的名号,也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不过刘琦这十年却是气质大变,当年病弱的公子,如今成为天下之主,加上临行时做了些改扮,除非诸葛亮、刘磐这些亲近之人,一般人根本认不出来。
刘琦直视着范疆,淡笑道:“将军如此私设关卡,徇私枉法,就不怕有人报知蜀王吗?”
“蜀王?”范疆撇嘴一笑:“莫说老子当年与蜀王出生入死时,尔等还不知死活呢!而且陛下当年命我二人守此关,便是为收容张翼德将军部下伤残将士,这过关费可是每年呈报张将军府上,用来抚恤将士的,尔等敢抗旨不成?”
一句话扯出三个人来,再加上抚恤将士的大帽子扣下来,谁能扛得住?
连那吵闹的少年也暗暗蹙眉,毕竟这两人确实是当年刘琦亲自安排在葭萌关的,谁知道他们当年有何约定?
最关键的是这100钱,但凡过路者都能承受,谁会为了这点钱跑去找刘磐,甚至不远千里到中原向张飞告状?
莫说去见张飞和刘琦,就是刘磐的蜀王府,恐怕他们也摸不到边,普通百姓甚至连衙门都进不去。
局外人难辨其中真假,加之官官相护历朝历代如此,一个不小心可能搭上身家性命,大家只好忍气吞声,花钱消灾,只能说这两人当真善于拿捏人心。
刘琦不动声色,点头道:“既是为抚恤将士,这钱我交!”
范疆抱着胳膊,似乎有些期待他们闹事,才好进一步讹诈,没想到此人息事宁人,似乎有些失望,但话已出口,冷笑道:“算你小子识相!”
刘琦点头笑道:“在下确实粗通相术,将军这几日最好中午才出门。”
范疆疑惑道:“这是为何?”
“因为早晚会出事!”刘琦拱拱手,当先进入关门。
范疆一怔,却也不计较,仰天大笑道:“老子当年追随张将军,从河北杀到中原,又从徐州杀到蜀中,命硬得很!”
史阿忍着气交了钱,那少年此时才反应过来,抱拳道谢,一同进入关内。
范疆看着一行人的背影,吩咐道:“明日一早,本将要知道这一行人的来历。”
守将领命,范疆走出关门,早有人牵过马,往左边山上的别院而去,这些年他与张达都已娶妻生子,俨然成了一方之主。
刘琦这样的人,他们见过的不计其数,先前还看人收费,后来发现相安无事,胆子越来越大,渐渐编出了一套谎言,除了官差邮驿,其余一视同仁。
加之二人确实有刘琦和张飞的背景,又与刘磐相识,偶尔上下打点,各部官员自然不敢过问,日积月累,财产已有数百万。
马谡带人去客栈,刘琦倒对这个敢于直面官兵的少年大有好感,问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那人答道:“在下马忠,我等皆巴西郡举荐茂才,前往成都参加秋闱。早就听闻葭萌关之事,不想竟连我等都要拦截收费,岂有此理!”
刘琦没想到这人便是马忠,这可是蜀汉后期四将之一,正要询问详情,马谡已经找好住处,便邀请他一同入住。
虽然刘琦一行是商客,但马忠毕竟欠了人情,见对方谈吐不俗,猜测是世家子弟,便应邀同行。
席间闲聊,刘琦只问蜀中民情,倒是一切如常,刘磐或许不善治政,但前有蒋琬、刘巴铺垫,后有费祎、董允辅佐,境内安定,比之刘璋时期还要安定。
但谈及今日之事,马忠无奈叹道:“汉室才兴,便有如此仗势欺人之徒,却无一人敢揭发此事,久而久之,百官鱼肉百姓,恐黄巾之乱又起!”
刘琦叹道:“普通百姓,岂有为一百钱去拼命的道理?”
马忠握拳道:“无论如何,吾当为民请命!此番到成都,若蜀王不能做主,便去见张将军!某闻张将军性烈如火,岂能纵容属下如此胡作非为,必是此二人狗仗人势。”
刘琦暗自点头,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我看那范疆印堂发黑,必有大难,拭目以待吧!”
马忠愕然道:“先生果真懂得相术?”
刘琦点头道:“吾料他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