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却道:“让他查!”
马谡一怔,旋即反应过来,笑道:“既是公事,我等岂敢违令?就请当面查吧!”
看马谡招呼车夫要卸车,邓峡赶忙喝止,凑上来低笑道:“本将并非小心眼,故意针对诸位!其实这粮食可查可不查,就看各位如何表示了。”
谁料马谡不领情,大声道:“邓将军如此尽责,岂能辜负?我等正好也要一个清白,一定要查!”
此时已是傍晚,后面排队的商队着急起来,大声叫嚷,城里也有人围上来看热闹,将东门堵住。
邓峡没想到会是如此,气得脸色铁青,咬牙道:“走吧!”
马谡缺摇头道:“不不不,阻拦钦差,这可是大罪,我等吃罪不起,还请将军明察,快卸下来让他们查。”
正吵闹时,一队巡逻官兵走过来,喝问道:“何人在此闹事?”
邓峡脸色大变,赶忙转身答道:“将军,这几个商民闹事,堵住城门。”
刘琦看来的正是邓贤,便猜到这邓峡必定与他有关,否则不敢如此大胆,当年入蜀时,邓贤主动投顺,还曾北伐中原,后来调回成都任城门校尉。
马谡见邓峡恶人先告状,举双手大叫道:“冤枉啊将军,我等外乡行商之人,有几个胆子敢在成都闹事?”
邓贤下了马,上前问道:“究竟何事?”
邓峡一阵心虚,低头不敢搭话,马谡便将其故意为难之事说了一遍,虽然没有说明敲诈之意,但邓贤却听得明明白白。
果然邓贤大怒,转身就给邓峡一耳光,厉喝道:“谁叫你欺压百姓,公然索贿?”
原来这邓峡是邓贤堂侄,今日让他迎接钦差,本是个露脸立功的机会,没想到差点出事,刚将诸葛亮一行送到内城,准备来问明情况,没想到这小子又在惹祸,气不打一处来。
邓峡捂着脸委屈道:“叔父,我……”
邓贤沉声道:“现在赔罪,为时未晚,否则休怪我大义灭亲!”
“我?”邓峡愕然,抬头看到邓贤满脸怒火,这才不得已转身向马谡几人赔罪。
马谡也是见好就收,抱拳道:“既然都是误会,也不必深究,多谢将军。”
邓贤抱拳笑道:“诸位休惊,蜀王严令各官员要秉公执法,冒犯之处,还望见谅。”
邓峡恶狠狠瞪着几人离去,咬牙切齿:“叔父,你为什么放走他们?”
“混账!”邓贤低骂道:“我叫你迎接钦差,差点出错,诸葛巡抚前脚才进城,你又在这里惹祸?你这是找死!”
“可他们……”邓峡浑身一凛,将城外之事说了一遍。
“蠢货!”邓贤听罢出了一身冷汗,缓缓道:“如果他们真与钦差相识,那就更可怕了。”
诸葛亮是什么人,邓贤再清楚不过,如果自己刚才回护邓峡,后果不堪设想,当即便让邓峡回家,如今正这风口浪尖,再留这蠢货当差,恐怕要连累自己。
刘琦一行进城后,马忠早已与朋友约好会面,急着打听科考之事,向众人告辞,两下分道扬镳。
史阿已先一步进城,在茂林堂的客栈包下整个后院,以便存放粮食,那些车夫也都留在这里看护库房。
等刘琦洗漱完毕,准备吃饭时,马谡言道:“方才风卫来报,范疆于葭萌关吞金自杀,二人之子连夜逃走,下落不明,看来此事另有隐情。”
炎风营如今由马谡总管,下面分为炎卫和风卫,夏侯兰掌管炎卫,专管调查案情,陈到之子陈刚掌管风卫,专门打探消息。
“竟有此事?”刘琦也有些意外,但断案他没兴趣,摆手笑道:“阎圃会将此事禀报孔明,交给他们去查吧!”
茂林堂是夏侯楙的产业,本部虽在许昌,但生意最好的却在成都,比之有朝廷背景的汉兴堂和凤祥号还要火爆,仅次于益州最大的锦蜀号。
华灯初上,酒楼中人满为患,来这里的基本都是阔绰之人,尤其名商大贾大多都在这里聚会,只有在这里,才能打探到各商号的最新消息。
天下南来北往大小商号见闻动向,乃至于南越交州的最新消息,都由茂林堂第一时间发出,只因夏侯楙奉旨下南洋,天子刘琦赐予茂林堂天下第一商的殊荣。
“唉,今天又亏二十万!”席上都是腰缠万贯的富商,却都愁眉不展,长吁短叹。
“李兄所言极是,粮价今早又涨30钱,我那三万石粮食出手还是早了!”
“几十万就叫苦?老子从巴中运来一百万石粮食,半月前五百钱卖了,你说亏多少?”
“知足吧,今年赚得可比往年多了一倍。”
“你懂什么?没多赚就是赔了!”
“二位贤弟,要不我们再收一批粮食?我看粮价还要涨。”
“六百钱收粮?你吃多了还是喝多了?再说了,现在粮食基本都在大商手里,哪里还有散粮?”
几人又是一阵叹息,虽然腰包鼓鼓,但看着粮价不断上涨,别人还在赚钱,却又忍不住搓手,个个眼红。
刘琦等人坐在一间包厢里,打开窗户听着外面的议论,马谡冷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都说商人精明,难道看不出这是有人做局?”
刘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