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父子二人正在说话,忽听房门叩响,管家道:“客人到了。”
老者缓缓点头,年轻人起身迎客,便见门外来了四人,正是益州豪族贾德、赵梁、王翔、任泰,都是三四十岁,个个都是当今蜀中有名的大商。。
贾德气势豪横,但见了那老者还是躬身施礼道:“我等来迟,让张功曹久等了,失礼失礼!”
“无妨,请坐!”老者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三分,只是微微欠身,示意众人入座。
他正是益州功曹从事张肃,掌管民曹,随行的是其子张表,举茂才,已是蜀中名士。
贾德似乎没看到张肃脸上的不悦,开口问道:“孔明已到成都,不知作何部署?”
张肃脸色愈发难看:“蜀王此时正设宴为钦差一行接风,尚未有决策。”
贾德叹道:“却不知他们会否谈及此次粮价之事!可惜明公已退位,若还为别驾,必有一席之地,可尽知内情。”
“哼,区区王府酒宴,还不如这酒楼丰盛,不去也无妨!”张肃脸色阴沉,想当年他可是益州别驾,如今却越混越差了,心里自然不好受。
拂须道:“府中消息,吾自会及时告知,却不知诸位行事如何?”
贾德点头道:“三日内粮价将逼近七百钱,油价、布价也会再涨,但就怕没人敢再收粮了。”
张肃拂须笑道:“各商号皆以为粮价到六百必降,故而张望,一旦再涨,必有人跟进。近巡抚到此,正好可借此机会大涨,吾暗中相助,定能成功。”
贾德蹙眉道:“然粮价居高不下,我等也被套住,何时才能脱手?”
赵梁、王翔、任泰三人也道:“我们的仓库已经堆满,无处摆放了。”
张肃道:“放心,诸葛亮到此,绝不会坐视!吾今日请诸位前来,正为商议此事。”
贾德抱拳道:“我等行商之人,并无计谋,明公有何高见,尽管赐教,只要能赚钱,我等言听计从。”
张肃几人态度卑恭,刚才被他嘲讽的不悦一扫而去,拂须呵呵一笑:“今日有人当道阻挡钦差,又在城门口与官兵对峙,不知诸位可知此事?”
赵梁抢先说道:“此事早已传遍全城,这关中来的小子胆量不错,可算是为我们镖行大大长了一把脸。”
一旁王翔冷嗤道:“人家明明是商队,可不算镖行,可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赵梁的巴水镖局在巴蜀可是数一数二的,甚至敢深入南中与蛮人交易,但他们对官兵却十分恭敬,不敢有丝毫反抗。
其余三人果然笑起来,赵梁脸色涨红,怒道:“王家的蚕桑做得好,还不是送不到洛阳去。”
贾德见二人要吵起来,忙拦住,问道:“张公为何提起此事?”
张肃言道:“他们是关中来的商队,此人能灵机应变,又不畏官兵,可与他联手,大赚一笔。”
贾德蹙眉道:“未知其真实底细,此等大事怎能轻易托付外人?”
张肃笑道:“如今诸葛亮到成都,诸事我不好亲自出面,只能借他人之力。吾已派人查过,此人是关中豪杰刘雄族人,那刘雄当年啸聚蓝田,也是个亡命之徒,再适合不过。”
贾德几人相视一眼,犹豫道:“我等苦心计划多半年,却要将机密泄于外人,这……”
张肃却胸有成竹:“人为财食,鸟为食亡!他们来西川,也不过是为赚钱,只要分给他足够的利益,我等休戚与共,岂有不合作之理?何况他一个外来商客,无依无靠,吾自有办法牵制他。”
贾德略作犹豫,便笑道:“卧龙之谋,的确不容小觑!明公见识,远在我等之上,只要此事能成,多一人也无妨,却不知此人现在何处?”
张肃指向窗格外对面正吃喝的刘琦一行:“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赵梁凑近窗户口看了一阵,急道:“既然如此,何不请来相见?”
“不可!”张肃摆手道:“今日所见,不过皮毛而已,吾欲试此人胆魄,另还需再仔细调查其底细,方可相见。”
贾德这才松了一口气,大笑道:“原来明公早有计划,早知你如此谨慎,方才我等也不必瞎操心了。”
“凡事三思而行,方能运筹帷幄!”张肃心中暗笑这些商人毫无城府,以长者姿态吩咐道:“四位乃当今蜀中大商,理当尽地主之谊,可于贾家楼设宴,邀请各商贾共襄盛会……”
四人听罢拍案叫绝,齐齐赞道:“有张公策划,我们四人出力,就是诸葛亮亲来,何足为惧?”
张肃谦逊两句,叮嘱四人要小心行事,千万不可让诸葛亮察觉异常,否则前功尽弃。
四人走后,张表笑道:“一进一出,我们的家产便翻了十倍,远超叔父一支!”
张肃正色道:“囤积钱粮只是根本,此次科考你能否进入三甲,才是关键。”
张表躬身道:“孩儿定会全力以赴!”
张氏是成都大族,在张肃、张松兄弟二人时为最,当年刘璋初上任,拜张肃为别驾从事,后来张松出使中原,与荆州结盟,因功升任别驾,张肃改任成都令。
外人都以为张家权倾一时,但唯有内部人清楚,张肃与张松早已水火不容,张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