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相还在等鞋之时,谣言早跑遍全城。
张肃万想不到,他苦心策划的计谋,被诸葛亮轻松化解,商民闹事不成,又赔了许多钱,将张家和亲近的几大豪族拉入无底深渊。
前几日鼓动商民闹事,听说有人自杀,商民张肃不忧反喜,以为闹出人命,官府必会妥协,不想却刘磐竟让官府平价收粮,虽然未能解决根本问题,但大多数商民勉强保本,不至于铤而走险。
转眼之间,只剩下与他们关系亲近的豪族大商,个个家中堆着大量的粮食,背着巨额借贷不说,那份商人联名提供的名单让他们提心吊胆,坐立不安。
次日一早,城中便有消息传出,张肃因不满蜀王,暗中策划阴谋,鼓动人心,联合成都大商囤粮涨价,想引起境内大乱,此举是为策应雍闿作乱,让蜀王腹背受敌。
一时间百姓们恍然大悟,原来先前对蜀王的谣言,皆是张家暗中鼓动,竟然勾结外贼,纷纷唾骂,张氏几个商铺被人围攻,被迫关门。
“混账,谣言,造谣者全家不得好死!”张肃闻知惊得从床上跳起来,破口大骂。
“父亲,人言可畏,现在该如何是好?”张表也慌乱起来,正所谓众口铄金,若是处理不好,张家将会堕入万劫不复之地。
“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张肃气得浑身发抖。
最可怕的是这传言半真半假,他本以为张家隐藏极深,就算那份名单,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没想到一夜之间谣言全是指向自己,顿时方寸大乱。
张表言道:“蜀王拿了名单,却按兵不动,必是打草惊蛇,叫我们自乱阵脚,岂不知如今各家一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人心向来如此啊!”张肃无奈叹息,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事到如今,我们也只好打草惊蛇,最后一搏了。”
张表问道:“父亲有何对策?”
张肃咬牙道:“马上派人联络贾德,就说吾已尽知其勾结雍闿,欲将这批钱粮运往南中。欲想保住这批粮食,顺利运出城去,需用那些钱财来换。”
“有了那些钱财,可解燃眉之急!”张表眼睛一亮,却又蹙眉道:“但蜀王毕竟有那份名单,如果当真追查起来,我们还是难辞其咎,若再被察知此事,岂非坐实勾结雍闿之罪?”
“你真当我要助贾德不成?”张肃冷笑道:“我们拿到金银,邓贤却不让那批粮食出城,这便与我们无关。彼时贾德必来向我求情,我再戳穿其罪行,连同刘英一起拿下,人赃俱获,那些谣言也不攻自破矣!”
张表疑惑道:“既如此,不如先去就去报知费从事和刘将军,出兵将其一网打尽,何必大费周折?”
“愚蠢!”张肃怒斥道:“现在揭发,我们损失的钱财如何弥补?而贾德与雍闿勾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并无证据。先派联络贾德,以此威胁,正是为试探于他:南中最缺粮食,若贾德果真与雍闿勾结,必会为了粮食放弃钱财。那时再揭发他,方能十拿九稳。”
“我马上去办!”张表匆匆而去,张肃派家丁请王良等几个可信之人前来议事。
贾家楼,从外看,还是一副张灯结彩的景象,但内部所有财物早已打包装船,收拾一空。
听着城内不断传来的消息,贾德大笑道:“张肃老儿,如今自食恶果,这就叫报应。”
赵梁言道:“马秦、高胜已带人往资中进发,十日后便可接应船队。”
贾德缓缓起身,望向楼外的锦江:“只要船到江中,马上转入越雋,这一切罪名,便由张肃承担吧!”
马秦、高胜是郪县的豪杰,马家是当地世家之首,世代统领部曲,扩地万顷,因为新政改革,不但收回大量土地,还将私人部曲拆散,马秦心中怀恨,贾德便与之联络,趁此机会南下去投雍闿,犍为境内有这两人接应,可保畅通无阻。
正商议之时,忽然属下送来一封密信,贾德拆开看罢,顿时双目圆睁,一拳打碎窗棂,怒骂道:“张肃老贼,可恶!”
“发生何事?”赵梁忙接过密信看完,不由脸色大变:“他如何知道此事?”
“此事若被泄露,前功尽弃矣!”贾德紧握拳头。
“我们忍辱负重多年,就为此复仇计划,决不能坏在老贼身上!”赵梁咬牙道:“我连夜派人进城,将其刺杀。”
贾德摇头道:“不可,老贼诡诈,既然敢以此威胁,必有防备,不可逼迫太甚!”
赵梁怒道:“难道真要任他宰割不成?”
“既然老贼不仁,就休怪老子不义了!”贾德眼神冰冷,低声吩咐赵梁几句,二人各去准备。
刘琦此时正在客栈看那几名贵霜舞姬跳舞,贾德见他两次问起这些舞姬的来历,心领神会,干脆将她们全送给刘琦做人情,反把刘琦搞了个措手不及。
不收必会被贾德怀疑他没有合作诚意,收了又无法安置,只好先留在客栈,让她们每日跳舞聊做消遣,顺便也学几句贵霜语。
正吃着香蕉,马谡进来禀报道:“贾德叫我们即刻运粮出城,不必再等,看来张家有动作了。”
“很好!”刘琦欠了欠身,吩咐道:“马上出发。”
距离约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