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鲜卑军打着火把,满营搜索秃发赤,秃发寿阗被杀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全军震惊。
原本秃发努山与胡掖勒就已召集各部首领,安排撤退之事,又有居延逃回的士兵,传言老巢被攻破,本就议论纷纷,再传出秃发寿阗被秃发赤所害,更是惶惑不安。
转眼间营中流言四起,都说秃发赤得知居延被汉军攻破,杀了秃发寿阗去降汉军了,秃发部已经走投无路。
这些鲜卑军虽说是秃发部的族人,追随秃发寿阗为王迁徙,终究不过为了生存,希望能找到一片立身之所,如今秃发寿阗已死,又闻居延沦陷,顿时军心大乱。
胡掖勒听到消息赶来相劝,秃发赤如果真的是凶手,早已逃走,不会留在营中,秃发努山才从愤怒中回过神来,但为时已晚。
胡掖勒道:“如果秃发赤真去投汉军,他们恐会趁机攻打。如今军中流言传遍,士气全无,不如现在就退。”
“撤退?”秃发努山手里还捏着秃发努拉送来的劝降书信,正要商量是否顺势降汉。
就在此时,守军来报,有部落人马担心居延家眷,带着士卒逃走。
秃发努山本在丧父的悲恸和慌乱之中,又看军心变故,也恐慌起来,遂召集众将传令撤退。
传令兵还未回来,就听营外鼓声大作,守军急报敌袭,营中鼓声震天,胡掖勒大叫道:“世子快走,我来断后。”
此时满营慌乱,秃发努山根本来不及商议,听闻汉军杀至,只好命亲兵尽力传令各部集合,一起向北撤退。
才到后营整顿行伍,忽然左右大营也传来杀声,守军急报汉军已经全军出动,各部人马只顾逃散,一触即溃,请秃发努山速速增援。
“谁又来增援我?”秃发努山大怒,便带领全军人马一起撤退。
后方鲜卑大营已经火光冲天,照得天空通红,火焰中只见骑兵往来冲杀,汉军明亮的铠甲在火光下十分耀眼,所向披靡。
胡掖勒领本部精兵三千断后,正掩护鲜卑军撤退,忽然南面杀声大作,一彪军马自火焰中冲出,当先大将手提大刀,背后旗号“馬”字随风飘摆。
只见来将横刀立马,大喝道:“某乃安西将军马岱,大汉天子仁德,四夷皆视为子民,尔等速速归降,可免一死。若负隅顽抗,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降者不杀,虽远必诛!”
汉军齐声呐喊,喊声震动弱水,四下里战鼓雷动,鲜卑军簇拥在一起,望向胡掖勒。
“我们是草原上的雄鹰,鲜卑山的群狼,岂能降你们羊群一样的汉人?”
胡掖勒大喝一声,独身拍马舞刀直冲上前,马岱冷哼一声接住,二人在场中厮杀起来。
胡掖勒本想杀败马岱,便可击退汉军,虽然杀进关中无望,至少还能自保,但交手之后却是暗自心惊。
他已经是舍命乱砍,但二三十合不分胜负,甚至对方看起来却还游刃有余,眼看四周汉军已经包抄过来,胡掖勒担心被包围,不敢再恋战,收刀回马便走。
“哈哈哈,这便是鲜卑之狼吗?”马岱却不去追,仰天大笑道:“某看乃是丧家之犬而已!”
胡掖勒闻言大怒,回马又来厮杀,却命副将带着部众突围,自己要与马岱拼死一搏。
马岱此时早已熟悉胡掖勒的招式,对方虽然如同疯狗,奋力出招,但已经无济于事,未到十合,便因气急败坏露出破绽,马岱手起刀落,喀嚓一声,硕大的脑袋便飞出一丈开外。
周围还有数十鲜卑护卫,见此情形吓得纷纷后退,但毕竟有胡人血性,见主人战死,短暂的愣神之后,竟都纵马来战马岱,要为胡掖勒报仇。
马岱左右亲兵也一拥而上,两军又一次混杀在一处,马岱连斩数人,继续向前追杀鲜卑军。
此时前方俄何、烧戈等带领羌兵包抄过来,四下里喊声震天,将鲜卑余部团团裹在核心,羌人可不会对鲜卑心慈手软,稍微放下兵器慢了些,便被其乱箭射杀。
其余部众见势不妙,纷纷丢下兵器,滚落马下匍匐匍匐在地。
马岱命后部收押俘虏,自领五百西凉精骑追赶秃发努山,前方还有苏则和张泉在领兵拦截,带路的正是秃发赤。
原来天黑之后,秃发赤提着秃发寿阗的人头来见,马岱大喜,立刻与苏则等商议出兵劫营,若不是等张泉领兵先行,他早已杀进鲜卑大营了。
秃发努山带着残兵正在奔逃,听得身后喊杀声渐远,才稍微松口气,正准备让兵马休整,等候胡掖勒,忽然前方火光大亮,又一队汉军挡住去路。
苏则拦路喝道:“尔等已无路可走,何必负隅顽抗,叫族人白白送死?”
秃发努山看到人群中的秃发赤,大怒道:“秃发赤……赤贼,你这个叛徒,给我杀了他!”
两名亲卫怒气冲天,纵马直冲过去,张泉出马以一敌二,交马三合,便将一人挑落马下,另一人勉强撑了五合,又被张泉所杀。
“还有谁?”张泉挺枪冷喝,心中暗爽,他的枪法经过马超指点后,忽然领悟张绣所传的七探盘蛇枪,获益匪浅。
秃发努山惨然一笑:“不想我秃发部千里迁徙,终究还是不能逃脱大汉的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