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货,你要是顺路的话帮我看一眼。”
孙庭誉已经想着给钟屹转账的事,从前香水之类的小东西,钟屹总是以孙庭誉赞助了他在尼斯的房子为由不收钱,但这手表的钱不是小数目,孙庭誉是必须要给的。
钟屹感受着身上并不让人感觉到体寒的雨,这一刻心里有很浓烈的羡慕和厌恶,这完全相反的情绪在他的心底像是搅出了一个窟窿。
有时候,钟屹觉得孙庭誉大约太幸福了,幸福到他的世界真的是围绕他在转。
他会让钟屹去接机,替他去天使湾找谭诺,还有很多很多事,钟屹答应的同时总觉得很羡慕,他羡慕这些可以轻易地去麻烦别人的人,因为他做不到。
究竟为什么做不到呢?
一滴雨落在他的眼睫处,钟屹开始厌恶自己。
做好人做得不尽兴,当坏人又当得不彻底。
没劲极了。
他忽然不想这么干了。
“这一次我恐怕不能帮你,”钟屹用指腹抹掉眼睫处的那滴雨,声音有些冷,“得靠你自己了。”
被拒绝的孙庭誉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毕竟钟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且这也不是钟屹第一次拒绝他。
“没事。”孙庭誉说,“你路上小心。”
挂掉电话以后,钟屹看了口袋里的那朵小花,发现自己本就不多的道德在这一刻消弭了。
他在原地怔了两秒后,准备点开孙庭誉曾经为了让他找谭诺时分享给他的定位链接。
但是,点开前,他关掉了屏幕,拦了一辆的士。
雨停了。
-
……
谭诺就这样看着钟屹低头吻了下来,他的气息一瞬间包裹住了她,在钟屹的唇就要吻上她时,谭诺终于在慌乱中找回了自己的神志,将脸别了过去。
又是这样。
钟屹的吻就这样若有似无地贴在她的脸颊处,他轻笑了一声后,慢慢将头抵在了她的肩窝上,闭上了眼睛。
谭诺的脑子一片空白,但还是抬起手将他的头推开。
她抬脚就要从钟屹身边跑开,钟屹却在她转身的瞬间,从背后攥住了她的手。
“我不认路,”他攥着她手的力度很大,“你走了,我会找不到你。”
这句话让谭诺的心一缩,她试图说点什么骂他的话,但是钟屹却在这时动作很轻地将下颌贴在她的脑袋上。
谭诺还想要挣扎,就听到他略显沉闷的声音。
“看到他这样抱着你的时候,”他的声音就这样传进她的耳朵里,“我一直想知道,是什么感觉。”
谭诺因为他的这句话脑袋都要炸开了,挣扎的动作就这样凝滞住。
钟屹试探着伸出手,将她从背后环抱住。
谭诺知道自己如果还有理智,那么就应该将他贴在她腰腹上的手拿开,但是她手只是放在空中,什么也没有做。
“我在等的人是孙庭誉,”谭诺感觉到他手上的凉意已经传递到她的全身,她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你不能这样。”
钟屹就这样静静地待着,很快将脸埋进了她的肩窝。
“那你也是为了他离开尼斯?”
谭诺说不出话了。
她怀疑这又是一场梦,一场不道德的梦。
孙庭誉决定来法国工作一年时,她也曾威胁过他,他不在,她说不定就会对别人动心。
但是就算她真的要对谁动心,这个别人,都不应该是孙庭誉最好的朋友……
“你为什么这样?”
“你很暖。”钟屹依然还是这样抱着她,轻声说,“我有点冷。”
他的声音让谭诺不禁想起今早,他们在屋外,孙庭誉在房间里叫她的名字,她仓皇地看向湖边还有桥上的人,爱情桥上不少情侣在亲昵地拍照、接吻,他们这样的根本什么都不算,但是她不知道那里面会不会有熟悉的面孔。
“但是,你很凉。”谭诺手焦虑地握成拳头,但是还是没有推开他。
“你不是就喜欢冷?到我家就吵着要空调。”
谭诺垂着眼帘,又不说话了。
孙庭誉给她买了移动空调。
“不能这样啊,”她说,“你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谁说的?”他的声音在这一刻听起来有些无所谓,还透着一丝无情,“孙庭誉告诉你的?”
“所以不是吗?”
“可能是吧。”钟屹不在乎地说,“所以呢?”
这个时候,他周身又萦绕着令谭诺觉得无比危险的阴郁的气质。
她终于推开了他,谭诺有些不自在地抱着手臂。
钟屹站到了她的面前,他盯着她耳后的花在看,谭诺感觉到以后伸手就想要摘掉。
“别摘。”钟屹目光温柔,“你不是最喜欢象征永恒的东西么?”
他在笑,只是笑容里有些伤感。
他想,不会有比来自墓地、为了纪念死亡更永恒的东西了。
谭诺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试着将话题还有自己都拉回到安全区。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谭诺没有看他,“是孙庭誉让你顺路来看我的吗?”
她知道大约不是,但是她必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