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曼一直在努力的恢复着。
2016年11月6号 大雪。
天气预报说有大雪,我一直在期盼着。
大雪下来了,一直在飘着,我站在窗户那儿看着,感觉自己也像雪花一样,自由了,我的眼泪在流着。
我现在很爱掉眼泪,在阳光下,我能看到灰尘在跳舞,在落雪之时,我能看听到雪在缠绵如爱……
我是在挣扎着,摆脱着,我想,我应该是行的,我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完成,我也有爱,没有加礼……
我跪在雪地上,头伏在雪里,对不起新新……
唐曼的痛苦也许没有人能理解。
唐曼住进来已经三个半月了,病情也缓解了。
周萌每两天过来一次,和唐曼聊天,聊上两个小时,是心理辅导。
唐曼回了一次家,谁也没有告诉,拿了化妆箱,还有一个仿头颅。
化妆的时候,让她忘记了很多的事情。
她本以为自己永远也不敢再化妆了。
每天唐曼都十分的规律,安眠药也很少吃了,酒也不喝了。
2017年1月24日 晴。
枯树像干枯的手掌一样,怒向天空,似乎是在诉说着什么。
周萌来了,告诉我,可以回家了,还有两天就年三十的夜了。
周萌问我,让谁来接,还给我开了药
,叮嘱我,规律的生活。
我在想着,想了一上午了,让谁来接我呢?
竹子?铁树?或者是我的父母?
我其实,不是决定不了让谁来接,而是害怕和任何一个人见面。
下午,周萌和我去专卖店,买了衣服。
我回去后,换上衣服,给竹子打了电话。
竹子竟然十分钟就来了。
我愣住了……
唐曼被竹子接回了家。
竹子从唐曼住院,就在医院的对面高层租了房子,每天都能看到唐曼到院子里坐着。
竹子并没有说,唐曼也没有问,就明白了,竹子这样做,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唐曼回了父母家,暂时是住上几天,虽然是养父母,可是他们爱自己如同亲生的一样。
27号,三十的夜,竹子过来陪着过的。
唐曼很开心,这一夜她觉得是美好的。
初三,唐曼就到那边去了。
唐曼安排好后,去了牢蕊家里去拜年。
牢蕊抱着唐曼,半天才放开。
把郗婷叫过来,一起吃饭。
聊天,唐曼每天还是要坚持吃欣百达的,但是在减量。
唐曼感觉到,自己在恢复。
天黑后,回家,竹子就过来了,陪着聊天,晚上九点离开了。
唐曼在家里休息,铁树知道唐曼回来了,就过来了,带着花儿,吃的
。
唐曼挺喜欢这个单纯的男孩子,在一起住过了一夜,她感觉有点对不起竹子。
自己没谈过恋爱,就想谈一场,竹子适合当一个老公,而不是恋爱的对像。
铁树呆了两个小时后,唐曼就让他离开了。
唐曼喜欢安静,又害怕安静,这就是这种病。
十五后,唐曼给岳山打电话,说上班。
岳山说:“唐老师,您就休息,什么也不差。”
看来岳山是知道情况了。
“我没事了。”唐曼第二天就去上班。
岳山安排得很周道。
“我可以上妆的。”唐曼说。
“也好,一周一次。”岳山笑着说。
“也好,也可以讲课。”唐曼不想自己被别人这样照顾着。
唐曼第二天,上台,初级妆,信手拈来,很轻松,半个小时完妆。
而且,清县火葬场的化妆师,对他的初级妆也进行了视频研究。
唐曼下班回去,收拾一下,去街上吃午饭。
没有想到,一个男人过来坐下了。
唐曼一眼就看出来了,做阴活儿的。
“唐老师,您好,我是纳棺师。”唐曼一愣。
男人五十多岁,不是太干净的一个人。
“嗯。”
“我叫胡集,是县里的纳棺师,是场里一个朋友说的,您的妆很好,我也想跟您交流一下。”
纳棺师胡集说。
“噢,我就是一个一般的化妆师。”唐曼说。
“嗯,您从市里过来的,这个我也知道了,听说您是很厉害的一个化妆师,会十大妆。”胡集说。
看来她会十大妆的事情,不只是在官妆上的人知道了,就连纳棺师也知道了。
“但是,我不想说十大妆的事情。”唐曼说。
“没关系,就当交一个朋友,我胡集这个人是一个实诚的人,不会绕来绕去的。”胡集说。
“其实,我们官妆和你们纳棺人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唐曼不想和纳棺人有什么交往。
“确实是这样,我们从来都是这样的,但是说白了,我们的妆,都是从清丧妆而来的,后来就分成了两支,不同的两支,从技术上来讲,我们也是有相同之处的,想请教您十大妆,也是想让自己有所进步。”胡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