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到了好多信息,有人说要想知道孩子的下落就转几百块钱,我转了,然后被那个人拉黑了。今早又有人打电话来,说给五千块就告诉我们孩子最后一次在哪里出现,我也转了……怎么会丢了呢?怎么在楼里就丢了呢?我把楼里都找遍了,会不会是哪面墙,吃了她?”
视频结束了,所有人都不太忍心看下去,看着一个正常人慢慢走向毁灭,林天珍的精神不太好了
一个一个短视频看了过去,全部是在童盼丢失后半年内拍的,显然,林天珍和童阔平也动用过网络的力量,但得到的反馈非常不好,很多人都在指责他们不负责,让四岁小孩儿自己下楼。在一次次的恶劣反馈之下,夫妻俩出镜时的状况越来越差,终于,他们看到了倒数第二个。
点开之后,视频的拍摄地点在楼下。
半年的时间,童阔平和林天珍完全不是最初的模样,林天珍完全不敢直视镜头了,是童阔平在说话。
“大家好,这是我们在家发布的最后一个视频了,从明天开始,我和我妻子将会踏上寻找童盼的路程。昨天我们接到一个电话,有人说在临市看到了一个和盼盼很像的小姑娘,我们打算从那边找起。非常感谢大家这半年的关注,我们一定不会放弃……只是我们真的没有欺骗大家,孩子,真的是在楼里丢的,我们都把楼翻遍了,还是没能找到。”童阔平和林天珍已经半头灰白,明明两个人才十多岁,正当壮年,别说首饰了,衣服都比较破旧。
他们的周围站着很多人,都是这栋楼里的邻居,好多人抹着眼泪送他们走。在这人群当中,钟言看到了高正信,以及那个总是低头玩游戏又不讲卫生的谢达。
童阔平先是给送行的街坊们一一鞠躬,然后再次看向镜头,同时将发呆的林天珍拉了过来:“天珍,说两句话,说谢谢大家了。”
林天珍不动,眼睛都不会转了似的。
“天珍。”童阔平有些哽咽,抱住妻子,将眼泪忍了又忍,最后笑着对镜头说,“谢谢大家,祝我们好运吧。”
说完,童阔平就要关掉录像,林天珍的忽然爆发就在这时候。她瞪着眼睛冲向手机,抓着手机的样子好似抓住了女儿的手臂,紧紧不撒,头发被风吹散开,藏在黑头发里的白头发全部冒了出来,竟然差不多全白了。
周围的人微微骚动,又想过来帮忙,又怕林天珍发疯伤着他们。最后还是高正信过来,帮着童阔平抓住了林天珍。
而此时的林天珍还看着手机镜头,大声地咆哮:“孩子真的没有走远!我没撒谎!她就是在楼里丢的啊!”
至此,视频结束。
所有人都不吭声了,看完一场人间惨剧,大家都需要缓缓。然而钟言却伸出了手指:
“廿廿,画面给我放大!”
“啊?哦!哦!”欧阳廿缓过神来,赶紧放大,随着画面被越放越大,人脸也越来越模糊,许多原本清晰的面孔逐渐失去了辨认度。
“停!”钟言按住了欧阳廿操纵鼠标的手,开始移动画面。起初,欧阳廿以为他是想看林天珍和童阔平,结果理解方向错了,钟言观察的显然是后面的人。后来,欧阳廿以为他是看背景板的人群,结果还是错了,钟言将特写的关注点集中在人群后面的楼上。
楼还是那栋楼,稳稳当当地站着。
可是钟言的瞳仁猛然一缩:“找到了。”
“什么?”飞练也跟着看过去。
钟言用鼠标小箭头指向一个地方,那是一扇窗,长方形的窗口挂着白色的窗帘,只留出一小道窄窄的缝隙。
就在这一掌宽的缝隙里,站着一个小女孩儿,女孩儿不高,看不出她的身体,只能瞧见脑袋。模模糊糊的,要不是钟言这样一说,很难被人发现。
这就是童盼,她正以一种很悲伤的眼神看着楼下即将远行去寻她的爸妈。然而林天珍和童阔平却没能发现她。
“你怎么知道?”蒋天赐问,“你见过童盼的照片?”
“不是,不是照片,而是我见过童盼这个人。”钟言回忆,“在回来的第一天,进一单元的楼道之前,我抬头看向楼上的窗户,见过一个小女孩儿往下看,就是这个样子。”
没错。那天钟言好奇地打量着居民们新安装的防护窗,结果就看到了一张一晃而过的白色小脸,长得非常秀气。所以在刚才一晃而过的画面里他才能一眼认出这个面容来。
“林天珍没疯,视频也没错,童盼根本就没离开这栋楼。”钟言下了定论。
“莫非她已经死了?”蒋天赐忽然说,“是魂魄?”
“先把最后一个视频看完。”钟言自己点开了文件。
这个视频就更模糊了,年代感十足,就是童盼四年前丢失时的监控录像。由于是监控,看着就和黑白的差不多,只有右下角的时间在分秒跳动。
两口子说得没错,当时天还没黑,楼里也有好多人,按理说是一个非常安全的环境。随后童盼出现了,但这个拍摄角度只能瞧见背影,瞧不见小孩儿正脸,穿着碎花裙子,扎着两个羊角辫。她一蹦一跳地往楼梯口走去,看着和楼里任何一个普通的孩子一模一样,写完了作业,出来玩一会儿,然后回家吃爸爸妈妈做的饭,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