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自己的方子做了些药,亲自给秦泠送了过去。秦泠已经不敢下床,在床上卧着的样子格外可怜
,一下子就倒了。他不像秦翎,秦翎是日积月累慢慢起不来,心里早就有了准备,而他昨日还能随意走动,今日就遭此横祸,看上去都没了心志。
药膏并不能治病,只是让他暂且别那么疼,秦泠涂上之后便觉着清凉,这才能安稳地睡一下。屋里已经有了淡淡的血腥味,再过不久那些水泡便会破掉,变成血泡,然后就如同师兄所言,变成毒疮。
可是骑射师傅给秦泠下毒,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按照柳筎的话说,曹良是柳家的人,他只是为了里应外合帮助柳家和秦家结亲,并且监视秦家这三位公子。待柳筎嫁进来他便开始着手帮她夺权,可头一个暗害的应该是秦翎啊,秦翎才是秦烁的最大阻碍。
正房,长子,女孩可以不论嫡庶怎样都好,男孩身份有别,他有这么狠毒的蛊毒为什么不给秦翎,非要去害秦泠秦泠尚未娶妻,不娶妻就没有掌家的实权,没必要去下手。
再有一样,就算他要杀,他曹良有这个本事弄来这种蛊毒吗他要是有这个本事就不会只拿湿癸柳来威胁柳筎,而是直接给柳筎下点不致死的毒药,岂不是更容易掌握
钟言一路走一路思忖,曹良走得还是太早了,而且时间刚好,显然他是被人灭了口。他没有自保的能力,应当不是下蛊师。
“长嫂。”一声轻柔的女声打断钟言思考,他回身一瞧“原来是弟妹,昨日我给你的点心你吃了吗”
柳筎慢慢地走过来,对着钟言先请了安,在靠近之后原本平淡如水的面容有了一丝波澜,娥眉瞬间紧蹙“你这是去干什么了”
“给三弟送药。”钟言没想到瞒不住她,“闻着血腥味了”
柳筎头一点,将钟言往没人的地方拉了拉,外人眼里当真是一双好妯娌。“他怎么了血腥味这么大。”
“还是去年的蛊毒,我没想到这么快就发了。”钟言悄声说,“也不知道这毒过不过人,你最近别去那边,我看看再说。”
“你就不怕过到你身上”柳筎反而挑着眉问。
钟言一笑“我本事大,无碍。不过我刚好想去找你呢,曹良是你柳家的人,他怎么会这种蛊毒”
柳筎沉思了一会儿,说“我若说他不会,你信吗”
果然,钟言心里明了“他是被人灭口。”
“其实曹良是有些本事,或许也知道一些下蛊之术,但是他肯定没有通天的本事给秦泠下这种毒。况且他那道约束我干娘的符纸还不知道哪里来的呢,八成是庙里的和尚给的。我爹娘信佛,上山拜佛可没少做。”
“又是拜佛,隐游寺的本事倒大。”钟言原先还不觉得,这会儿再联想,柳家大概就是供海灯的时候从隐游寺那里弄来了符纸,这才降得住癸柳。
“你自己小心些吧,当心毒血弄到自己身上,到时候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我不好听的话说在前头,你是秦翎的妻又不是秦泠的人,犯不着为了他冒险。再说,秦翎要是真心疼爱你就不该让你做这些,长嫂是如
母,
,
救完这个救那个的。”柳筎冷冰冰地说,忽然语气一转,竟然多了些温婉柔和,“这个给你。”
钟言低头一看“又是香囊我床边都挂满了,全都是你的手艺。”
“这香囊里我放了香茅,辟邪好闻,你不想挂就送别人吧,想挂就挂上。”柳筎说话一向硬气,有时钟言都不知道该如何接住。两人借此告别,等到他回院时师兄正抱着秦逸看花,瞧着他手里的东西就问“不会又是你弟妹的吧”
“可不是,柳筎心真细,这里头放了香茅。”钟言将淡紫色的小小香囊放在面前闻了闻。陈竹白转而一笑,像看透了什么又不肯戳破“我怎么没觉着她心细”
“这话怎么说”钟言问。
陈竹白轻笑起来“你放眼望去,秦烁身上有一个香囊吗”
“她不喜欢秦烁,自然不给他做,我是她长嫂,妯娌之间送来送去也是常有。”钟言转手将小香囊挂在秦逸身上,没想到又被师兄给摘了。
陈竹白警惕地闻了闻,确定无误,可还是没给秦逸戴“他还小,暂且慎用香料吧。不过他倒是喜欢竹香,总要去竹林旁边闻闻。”
秦逸原本伸着小手想要香囊来玩,莫名其妙地听懂了陈竹白的话,顿时松了手,转而就去抓陈竹白的手指还咬在嘴里吃着,吃得满是口水。
等到了晚上,钟言和陈竹白出去夜探,秦翎和秦逸像两个被抛弃的人,只能留在房里空等。这会儿他抱着小逸,时不时往窗边站一站,期待着那抹身影赶快回来。可他梦里的景象又总是浮现眼前,让秦翎不寒而栗。
梦里那样法器异常厉害,只需要拿在手里就能使出法术。巨大声响之后便有金子飞镖,照准了朝一人射去。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何自己会做这样的梦秦翎想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