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天,
寒意纷飞,
一阵凉风穿堂而过。
医院走廊里人来人往。
但是气味却只有一种,寂静的消毒水味道。
闻着就让人莫名的不安。
安硕看着眼前人,一个激灵,竟然觉得此刻像是置身冰窖一般寒冷。
他从小就被冠之以神童的称号。
学什么知识一学就会,看什么书都过目不忘。
他心思细腻,善于观察,聪明绝顶!
可是今天站在病房外面,他头一次讨厌自己的脑袋瓜子太好用。
都不需要特意的联想,也不需要认真分析,只一眼他就觉察出了这年轻军官的不一样。
爷爷书房里有年轻时候的黑白照,跟眼前的人有六分相像。
甚至比自己还要像。
他不动,因为震惊得动不了。
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很多画面,里面有许沐的画像,那张肆意冷清的一张脸跟这张轮廓分明的脸很像。
他不知道如何开口。
爸爸知道吗?爷爷知道吗?妈妈知道吗?
如果都知道,那眼前的人知道吗?
“你是?”
安硕想了很多,但随后又全盘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谁让他过分聪明呢。
如果他们都知道,那这人应该是站在里面而不是站在外面了。
镇定下来的安硕有一刹那的杀意,大家族里争抢的往往不是小钱小利,而是能让普通人望之艳羡的资源。
人脉资源权利这种东西,有些人穷极一生也只能触及一二。
虽然已经是新社会,可越是像他们这种大家族,越是注重长幼跟出身。
特别是许家在京市还有这样的实力。
他生在军人家庭,从肩上的徽章就能轻易地分辨出,这人职位不低。
如果是他,
那个爷爷直到现在还在念叨的孩子。
那自己在安家的处境就有些不太妙了?
顾廷凯立正站好,“你好,我是安师长临时的警卫员。”
安硕从容大方地点点头,“你好,辛苦你了……”
说完便昂着头快步往病房里去了,还不忘将病房门轻轻掩住。
关门的刹那,他的瞳孔恢复了正常,手还有些细小的抖动,想往裤子里的口袋插进去,但是裤子没有口袋,手像是无端多出来的物件一样,无处安放。
缓了好几口气,他才走进去。
就见一个月不见的父亲坐在床沿边,低着头看病床上熟睡的爷爷。
老爸虽然已经快五十岁了,但身上还有一种少年感,清爽耐看,他记忆里老爸好像一直都是那个样子,没长皱纹,也没有变老。
好像天生没有烦心事一样。
“爸,你回来了?”
安硕走过去,将床头柜上的开水瓶提过来,给安青阳倒了一杯茶。
安青阳端起茶杯去看自己唯一的儿子,有些欣慰,“你做得很好,还好晚上有你陪着爷爷,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医生怎么说?”
安硕笑着给安老爷子扯了扯被子,“医生说爷爷可能是晚上吃得太少了,猛地多吃一点荤腥胃就受不住,你放心,这儿有我,你先回家休息,爷爷估计下午才会醒。”
“那行,我先回去看看你妈,她也吓坏了吧。”
安青阳大步流星地往病房外走去,这个儿子让他安心,有他在医院,自己也能放心。
这一路风尘仆仆,连家都还没有回呢。
如果安老爷子没有大事,那他也不能多待,还要赶明天最早的飞机回黑省,是得回去看看漫漫。
毕竟突然跑回来,是不合规矩。
出了病房,安青阳朝站在门口的顾廷凯扬了扬下巴,“我今天晚上回家住,你在附近找个招待所先休息一晚上,老爷子这儿不用你守着,他有自己的警卫兵。”
顾廷凯点点头:“是!”
离开医院,顾廷凯找了个离大院近的招待所,旁边还有邮局。
想起好久没有消息的事,顾廷凯鬼使神差地往原阳县挂了一个电话。
“喂,秦峰,是我!”
“我去,我才给你发了电报,你这是从哪儿给我来的电话?”
电话里传来秦峰鬼吼鬼叫的声音,顾廷凯下意识地皱眉,将话筒拿得离耳朵远了几厘米,
“你给我发电报说什么?”
电话那边顿了三秒,随后秦峰的声音压低了几分,
“我找到了三个月前我姑丈做那个红盒子的去向了,就是顾漫,你让我查的顾漫居然就是之前买盒子的人,她爱人也是部队的,在京市有头有脸的,这盒子就是送给她公公的生日礼物。”
“我本来毫无头绪的,咱们这个户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