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肘上大片的淤青,甚至有一块紫红色的地方,已经蹭破了皮,血都干涸了,沾在衣服上,简直惨不忍睹。
是白天祝烽倒地的时候她的手护着他的脖子,撞上石阶留下的淤青。
众人刚刚只顾着皇帝,都忘了她。
这一下,急忙给她又是伤药又是包扎,好不容易弄好了,南烟的头上又出了一层的冷汗。
她抬起头来,看向魏王。
沉声说道:“殿下,你现在先不要着急。”
“……”
“皇上的确是在黎府遇刺,行刺的是黎不伤今天的新娘子谢皎皎的父亲,也就是白龙城谢家的家主。但这个人,他的真名叫‘解石’,当年本宫跟随皇上第一次到北平的时候,路上曾经跟这个人交过手,他是倓国密探。这件事,你应该有所耳闻。”
“……”
魏王怔了一下,再仔细一想。
当年,他还只是留守燕王府的一个世子,虽然惧怕皇帝,也专心研习医书,不太过问军国大事,但因为北平之战他被祝烽强行命令参与,所以关于倓国密探的事,他也有所耳闻。
于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南烟接着说道:“这个人,幕后主使者肯定是倓国的人,跟黎不伤有没有关系,本宫还没有来得及查证,现在首要做的是要稳住大局,但黎府上下的人本宫都已经扣住。等到局势稳定,我们自然能查出一个真相来。”
“……”
“现在最重要的是——皇上心口中刀,伤势有些险。但本宫相信他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只是,我们得冷静,我们要在皇上养病的这段时间,把局势控制好。”
“……”
“你,明白本宫的意思吗?”
“……”
“你,能相信本宫吗?”
“……”
魏王眼睛红红的看着她,两个人的目光对视,平静中又仿佛有暗潮汹涌。
不知过了多久,魏王轻声说道:“本王明白了。”
“……”
“贵妃娘娘,本王相信你。”
南烟对着他沉沉的点了一下头。
魏王又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皇帝,心头万种滋味,但已经来不及感伤,他现在毕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很清楚皇帝一旦出了问题,会对朝野上下产生多大的影响,最重要的是,内外的敌人都可能蠢蠢欲动。
现在,他只能和贵妃站在一条线上。
他立刻问道:“刚刚,本王看见玉公公出去了,娘娘让他去做什么事?”
南烟说道:“本宫让他去传话给九门内官,从现在开始封闭内外九门,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魏王微微蹙了一下眉头。
封闭内九门,他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样就可以将内城和皇城封闭起来,跟外面彻底隔绝开,消息不能互通,当然也就不容易给人机会闹事。
但是,封闭外城门——
这样的动静就很大了。
他问道:“娘娘封闭外城门的意思是——”
南烟说道:“刺杀你父皇的解石,当年就查出他是倓国的密探,这一次刺杀,只怕背后就背负着倓国人的阴谋。他们的威胁,可就只有外城门能够抵挡。”
“……”
“而且,不仅是外城门,”
南烟深吸了一口气,又说道:“接下来,我们得调动军队。”
“……”
“只怕很快,就会有一场大风暴袭来。”
魏王一听就明白了。
他说道:“娘娘刚刚说,这个解石是隐姓埋名,他是白龙城谢家的家主,那,白龙城——跟白虎城有没有什么关系,会不会是倓国的那个南蠡王的阴谋。”
南烟眼神一凝。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刺杀祝烽的幕后主使者,就是南蠡王阿日斯兰?
南烟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到底是不是,晚一些时候你跟本宫一起去审那个解石,自然是要问出个真相的。但现在,不管怎么样,保证京城的安全是我们首要得做的。”
“我明白了。”
魏王想了想,说道:“过去京城的防务都是舅父——也就是许大将军在管。但去年,父皇将他调去南方,京城的防务就交给了北平守备,明威将军罗岂同。”
这个人,南烟完全不认识。
毕竟,她仅有来往的一些官员几乎都是文臣,武将跟他们家的来往都不多,更妄论跟她有什么来往了。
魏王说道:“若真的有危险从倓国那边过来,那本王要立刻派人去他府上传话。”
“等一下。”
南烟想了想,说道:“明威将军是正四品?”
魏王道:“是的。”
南烟立刻说道:“那他现在,应该不在他家里。”
“嗯?”
魏王一愣,有些诧异的看向她——贵妃怎么会知道罗岂同在不在家里这样的琐事?
南烟看了他的一眼,然后说道:“殿下身上的衣裳穿得太少了,外面夜深露重,你回去换一件厚一点的衣裳过来。”
“嗯?”
魏王又是一愣。
虽然他是听说皇帝似乎出了意外,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