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昭昭知道她在想什么。
“阮娘子的病还没有痊愈,自然是回王府。何况邓策这顿打是为我挨的,我不能放着他不管。”
江生嘟起了嘴:
“可王爷都让我过来伺候你了,咱们还回去做什么?”
江生的潜台词是,留在这里多自在,没有王府那么多规矩,也不怕万一哪里没做好,就触怒了那个可怕的王爷。
慕昭昭没心思解释那么多,换好了衣裳,便坐下来用饭了。
刚刚用上没多久,景星河就闻着味儿过来了。
自然也少不了季流年。
江生许久没见过二人了,一见面倍感亲切。
三人都算是看着江生长大的,虽然她在慕昭昭身边伺候,但大家都拿她当个小妹妹看待。
“我一闻这香味就知道不一般,果然是小江生来了!”
景星河打趣着。
江生高兴得眉开眼笑,刚刚不想回王府的怨念立马就被吹得烟消云散。
“景哥哥、季哥哥,太好了,我又见到你们了!你们稍坐片刻,我再去炒两个菜,马上就好。”
江生说着就跑了出去。
三人望着她瘦小的身影,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在烟溪村的时候,无忧无虑,每天只会变着花样的吃。
但如今,终究是无法再无忧无虑了。
饭间,慕昭昭想起了还有一件事要请景星河帮忙。
她在长安城里认识的人太有限了。
这人必须是阮娘子不认识的,还得能帮上她的。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景星河了。
将自己的想法说完,景星河却表示不满:
“我说小师妹,这里分明还坐了一个人,你为什么偏偏就选我不选他?”
慕昭昭看了一眼季流年。
他仍旧穿着一身茶白的衣裳,映得一张清俊的脸庞越发干净出尘,清秀的五官像是画笔描绘出来的,实在是极美。
慕昭昭摇了摇头:
“他不具备道士的气质。”
转而又看向景星河,中等身材,略微发福,五官端正却不出彩,一双眼睛微微眯着,倒是与算命先生有几分相似。
“但你有,景道长。”
闻言,季流年忍不住轻笑出声。
景星河刚想发作,季流年却按住了他的手,意味深长道:
“景师兄,你帮了昭昭的忙,她就能快点离开长安,何乐而不为?”
景星河看着季流年,仿佛在说:
“你小子,这是想坐收渔翁之利啊!”
慕昭昭快点离开长安,就能快些远离夜无殇这个危险的隐患。
这是季流年希望看到的,对他和慕昭昭之间的关系,也算是一个小小的保障。
彼此心照不宣,景星河认命似的吐出一口气,应了下来:
“罢了罢了,小师妹让我做什么,我做什么便是,免得你回去在师父面前告我的状,原本就不是一个好医士了,怎么也得做个好师兄吧?”
慕昭昭根本不担心他会不答应,闻言也只是笑了笑:
“南才人忌日那天,我叫人来接你。”
“接我?”景星河反应过来什么,“你要回去?”
慕昭昭点点头,没有出声。
景星河又问:
“你不是说要一直住到南才人的忌日吗?怎么现在就要回去了?我听季师弟说,昨夜戮幽王来过,还凶得很,你既然出来了,还回去做什么?想必平日里那个戮幽王对你也没有多好,否则你昨日又怎会满腹委屈的来我这里?听师兄的话,就别回去受那份罪了,免得我们为你担心……”
“师兄——”慕昭昭打断了景星河,“有些事我必须亲自去做,这是我的责任。戮幽王已经答应我了,待我治好了阮娘子的病,就会放我离开,他不会食言的。”
“他不会食言?”景星河冷哼一声,“我看那个戮幽王除了长相可取,其他再无一点可爱之处,让我师妹受委屈哭过的人,都不是好人!”
“他……”不是那样的人!
不知不觉间,慕昭昭就想为夜无殇分辩几句。
话已经到了嘴边,她却觉得不对,在舌尖绕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夜无殇是什么人,与她无关,她干吗还要护着他?
气氛一时凝滞,谁都不再说话。
正好江生端了一盘菜送过来,才重新活络:
“还有一个菜,阿姐你们先吃着。”
江生出去后,季流年说:
“景师兄不必紧张,昭昭在王府的日子不会太长了,让她做完她想做的事,她才能走得安心。”
“你……”
景星河没想到季流年居然会跟他唱反调,他这都是为了谁啊?
虽然他绝大部分是向着慕昭昭的,但是也有一小部分是为了季流年的终身大事着想啊!
景星河不高兴的别过脸: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景星河也真是闹不明白了,季流年总是这般不紧不慢、气定神闲的模样,难道就真的不怕慕昭昭被人抢走?
夜无殇昨天晚上都冲到济善堂来了,说他只是来看看慕昭昭有没有逃跑,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