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兰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说:“这是我妹妹王小清,今年也考大学了,今天放假,我让她陪我来选几件衣服。小清这是夏淼。”
“王小清,不错的名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夏淼笑呵呵地说:“你俩长得还挺像。”
“什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第一我姐是兰花的兰,第二我是玉洁冰清的清。真俗气!”王小清嘴上一点儿也不吃亏。
“兰心蕙质,玉洁冰清,这么一解释你们的名字立即高大上了。中间那个“小”字更是点睛之笔,彰显出了小家碧玉的气质。”
“别贫嘴了,你不上班来这里干什么?”王小兰说。
“我刚把公司炒了,现在住在毛小平那里。正合计着和大刘他们做一次倒爷,把他们厂库存的水泵给卖了。可惜启动资金不足,我这不寻思着出来捡个金砖啥的。”夏淼尽量把事情说得很轻松,可是脸上尴尬的笑容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无奈。
“捡金砖?我看你碰瓷儿还差不多!”王小清似乎还在生气。
“碰瓷儿也不错,但我怕把握不好尺度,变成被你们缅怀的人。”
“正经点儿,都多大人了还和小孩子斗嘴。还差多少钱?”王小兰有些生气了。
“预付款差三万,不过大家想办法去凑钱了。”夏淼故作轻松地说:“应该不是问题,你别操心了。”
“夏三水你手里拿的什么?”王小清问道。
夏淼拿出围巾尴尬地对王小兰说:“刚好看见这条围巾不错,我寻思就当给你的新婚贺礼了,咱们这交情直接给红包忒俗气了。既然碰上了,就直接给你吧,省的我再跑一趟。”
王小兰刚想推辞,被小清一把抓了过去,撕开包装,抖出里面的红色羊绒围巾。“眼光不错,我姐就喜欢红色,挺漂亮的。替我姐谢谢你了,我先戴两天。”王小清戴上了围巾,还打了一个漂亮的节,就地臭美地转了两个圈儿。白色的羽绒服配上红色的围巾确实很鲜亮。
一瞬间,夏淼几乎看傻了,天地间似乎都变成了红色,这红色又快速地旋转着,间或传出一两声银铃般的笑声。这旋转让人眩晕,这红色让人着迷。
小清拉了小兰一下说:“赶紧走吧,办完事情,我那准姐夫还要请咱们吃大餐呢。”她不由分说地拉着王小兰进了百货大楼的门,留下夏淼一个人呆呆地发愣。
苏六一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向他爸爸陈述自己的伟大理想,几乎献媚说地父亲是自己的榜样,自己也要向他一样靠自己的力量出人头地。苏六一的老爸是区人事局的副局长,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从小就不屑于官场的人情世故,骨子里清高的很。他不愿意借父亲的势,甚至父亲的光环有时候让苏六一喘不过气来。他渴望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苏局长知道自己的儿子还沉迷在自己的精神乌托邦中。他本意是安排苏六一进税务局工作,在自己退休前至少可以帮他混到正科甚至副处。但是这些在别人看来求之不得的工作被苏六一拒绝了,他不愿按父亲的意愿去安排自己的人生。看着眼前单纯而又任性的儿子,苏局长有些无奈又有些骄傲。苏六一倔强的性格在一定程度上是传承了父亲的基因。哎,将来走另外一条路也好,官场太复杂,六一这单纯的性格还真要吃大亏。苏局长和夫人最终还是依从了儿子的选择。
苏六一顺利从父亲那里拿到了两万块学费,顺手从储藏室拿了两条好烟把三叔贿赂了。作为苏门长子长孙,苏六一在三叔那里还是有面子的,最终三叔也答应了六一,同时提醒他千万别干违规的事情,别给他父亲添乱。
还是毛小平的宿舍,大家凑了两天也只有五万块,剩余的三万块实在没有着落。大家都是苦大仇深的贫下中农,都没攒下多少余粮。毛小平、苏六一和夏淼每人端了一碗清水面条,默默地吃着,谁也不说话。
“咋地,别憋着啊,实在不行我去找三叔再拆借点儿。”苏六一率先憋不住了。
“那不行,你三叔帮我们把公司走账的问题解决掉就已经不容易了,再让他出钱不好。再说他不是一再叮嘱你别给你爸爸惹麻烦吗?”
房间里顿时又静了下来。隔壁老王的收音机里恰到好处地飘来一段“送战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没有听到驼铃声,但外面传来一个女孩甜美的声音“夏淼,夏淼在吗?”
这声音似曾相识,毛小平和苏六一率先赶在夏淼前面冲了出来。门口雪地里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圆脸、细眉毛、大眼睛,唇红齿白,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围了一条鲜红的围巾。她正在东张西望地找人。毛小平的宿舍是公司用以前的平房办公室改的,一排红砖瓦房有二十几间,小丫头不知道具体的门牌号,于是就在外面来来回回地大喊夏淼的名字。
“王小清,你怎么来了?”夏淼认出小姑娘正是上午在百货大楼碰到的王小清。
“王小清,你叫王小清啊?长得真像我们同学王小兰。”苏六一忙不迭地凑上来说:“我叫苏六一,夏淼同学。”
王小清看了一眼苏六一,没说什么。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大信封递给夏淼说:“这是三万块,我姐借给你的。”说到“借”字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