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一辈子白薅。
所以她早在给云众山的信中提起及了此事。
拖着一身倦意回到家里,刚从车上下来,就见林冲笑着上前道“一姑娘,韩姑爷家里来了消息,表小姐酉时一刻顺利生下一位小姐,夫人和大姑娘都过去瞧了。”
周梨一听,只忙收回踏进铺子的那条腿,马上又跳回马车上,喊殷十三娘直接去韩家。
到的时候,果然见小韩大夫叫人煮了不少红鸡蛋,发给周边的人。等周梨进了后院,便听得元氏她们的笑声,急忙走过去,只拍了身上的寒气,方打帘子推门进去。
暖烘烘的屋子里,元氏正抱着襁褓里的孩子,周秀珠和韩家的丫鬟守在杜屏儿的床榻前。
她们见着周梨进来,忙要赶人,“你一个姑娘家,进来作甚快些出去。”
周梨却是纹丝不动,“我可不信那些个。”一面只过去瞧了孩子和杜屏儿,见她气色还算好,“你再不生,我都快要急死了。”算起来,早在十月初左右,就是预产期了的。
哪里竟是拖了这许多天。也正是她预产期到了,那小韩大夫也没得空去周家那边帮忙,就寸步不离地守着她这里。
却不想,周家那头都要忙完了,她这腹中的闺女才姗姗来迟。
万般事情,也是一件挨着一件,到了十月下旬左右,总算是都给安排好了。
周梨这里也定了启程的日子,跟随着一起去上京的人,也安排好了。
他们就带走两个,一个萝卜崽,他是白亦初的小厮,理所应当是要带着一起去的。
余下的一个就是殷十三娘了。
周梨本是想将她留在家里的,可元氏想着这一路上山山水水的,还不晓得有多少凶险,殷十三娘武功好,叫她在周梨身边,才能放心。
所以香附便留了下来,还继续跟在莫元夕身边。
但是出乎意料,启程离开这日,白亦初在武庚书院里教他枪法的那师父韩玉真也来了。
只见他背着一柄长枪,牵着马,马背上挂着卷成一团的被包和包袱水壶。
这一看便是要远行的样子。
白亦初有些意外,“玉真先生也要同我们一起去”
虽然白亦初的身份,大家都心知肚明了,但韩玉真却道“云长那里不放心你和挈炆,让我跟着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如此也好。”白亦初闻言,便点了点头。
然而他们这队伍里,除了自家四个人加挈炆之外,还有柳相惜。
只不过柳相惜这一次没带他家那个小书童了。早在十天前,他家灵州那边就来了人,把小书童给换了回去,如今在他身边的是个虎脸的中年男子,一看便是个练家子,背上是一对铁锤,听说单个就四十五斤。
也就意味着,他自己背了个九十斤在身上。
早前也是他从灵州将柳相惜送到这芦州来的,如今就由着他护送柳相惜去往上京。
至于弘文馆那边的其他三个也要去往上京的考生,因等不得周梨他们,便提前和安先生一家三口提前出发了。
如此,这一行队伍,便是八个人。
周梨要雇的丫鬟,也一直没有,也亏得还有个殷十三娘跟着,不然整个队伍就她一个女眷了。
总共也就两辆马车。
韩玉真和柳相惜的护卫也都是骑马。
他们这也算是轻装上路。
他们是一早启程的,因究竟是冬日里,早晨的时候雾蒙蒙的,周梨只许家里人送到铺子门口,自来这离别最伤感,便不许他们在送了。
等出了城没多会儿,便瞧见那远处山脚的柿子树上,还挂着些没摘的红柿子,路边的树枝草丛上,还凝结着些没融的霜花。
还没散开的晨雾中,依稀能看到那些村庄上头冒出来的袅袅烟炊。
周梨掀起帘子朝芦州城瞧去,发现已经看不清楚了,这入目的只有一片朦胧雾气。
这一路上,果然如同周梨所担心的那样,晴朗的天气甚少,几乎都是连天的阴雨,马车也为此打滑了好几回。
如此也是耽搁了行程,硬是花了一个月的功夫,才到上京。
也幸好如今这各州府的学子们都在齐刷刷往上京赶去,所以沿途各州府对于盗匪山贼的管制都十分严,加上他们这队伍又有几个身手不错的在列,自然是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只不过别的考生就没有那样幸运,家里条件欠缺些的,只靠着那两条腿一路走,沿途不是叫胆子大的黑店骗了去,就是因为劳累短缺吃穿病在半路上。
说来也是可怜啊。
他们在路上就遇到了好几个,便也的带了对方一程,到了这上京,那几个考生也是千恩万谢,与他们告辞离去。
柳相惜他爹娘早在这边给置办了房屋院落,自是不短缺他的落脚处,他也是有心邀请周梨一行人去他家的院落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