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阿叶泡了茶来,另外摆了几样消暑的瓜果。
两人见他这副样子,少不得是要幸灾乐祸的,“果然这老天爷是公平的,以往我们挑灯夜读的时候你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打呼噜,眼下我们轻松了,该换你辛苦起来了。”
顾少凌已经累得不想开口反驳了,只朝他两频频翻着白眼。
正说着,听得千珞丫头说,周梨回来了,换了衣裳就过来,又问他们“屋子里热,阿叶姐问要不要给你们把饭菜就摆在这院子里”
屋子里的确闷热得像是蒸笼,这风里本就像是带着热气一般,卷进了屋子里去,就更像是火上浇油的感觉了。
白亦初便应着,“好,你们也早些吃了休息。”
千珞得了他的话,只忙去厨房里。
等着那饭菜都一一摆过来,周梨也换了衣裳回来。
天太热了,回来的时候衣衫都沾了一身汗,所以这一回来自然是先洗一洗,换上干爽的衣裳。
她鼻子多浓郁的香味过敏,所以当初这院子里的花木,顾少凌那里也算是尽了几分心的。
她刚坐下就看到半死不活的顾少凌,也是有些吃惊,“你这是作甚了怎么觉得叫人给抽了筋骨一样”
“还不如抽了我的筋骨,叫我一辈子躺在那床上混吃等死的好。”顾少凌有气无力地说着,一面又因馋阿叶做的饭菜,勉强将身体坐直了一些。
“没出息。”周梨出口就无情嘲风,转头朝白亦初和挈炆问了今日翰林院的事情,“那崔公子今日可去了”
“说没好呢”自打白亦初和挈炆联手,让那崔亦辰不能再摸鱼后,崔亦辰直接摆烂,请了病假。
今儿也没来。
周梨闻言,不禁笑道“明儿公孙家那边家宴,崔家的人几乎都回鹭州去了,就留他一个人在这上京,没准表嫂是要请他的,到时候你且看着,保证是活奔乱跳的。”说罢,只瞧了一眼顾少凌,“你打起精神,我有一件要紧事情要同你们讲。”
“什么要紧事情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怎么将顾十一他们叔侄送回儋州,我实在受不了。”顾少凌唉声叹气,对于周梨要说的事情,表示并不感兴趣。
但白亦初向来都是周梨的第一号响应者,不管周梨说什么,便是无聊的笑话,他都十分捧场地哈哈大笑。
如今周梨说是重要的事情,更是神情认真得像是那乖宝宝一样,“阿梨,你说,我们都听着。”
周梨要说的,自然是柳相惜的身世了。但她的开场白却是“还记得我们梦里,辽人打来的时候,李晟才在城外修了九仙台,国库空虚,是何婉音的义父义母豪挣万万金,不但解决了他们的粮草之危,还替他们广招兵买马,方把辽人给拦住了。”她这义父义母,就是富甲天下的澹台镜夫妻俩。
没想到她话音才落下,就听得挈炆冷笑着说,“前日去宫里,我那这舅父果然提了想要重修九仙台之事。”
顾少凌一向对于这个事情是最感兴趣的,原本死气沉沉的他忽然打起了精神,“阿梨的梦真的绝了。”一面又迫不及待地问挈炆“可说了几时开始修这九仙台要重修的话,少不得是要好几年呢这也就是不是意味着,等九仙台修好之后,辽人就要打来了”
白亦初也开了口,但并不是说九仙台,“我叫人查了,何婉音如今与澹台家还没有半点来往。”
周梨的梦里,那澹台镜夫妻是因为痛失爱子之后,因缘巧合遇到何婉音,便十分投缘,收了她做义女。
“但是。”白亦初又忽然说,“我查到何婉音身边的人,在帮她打探澹台少主的消息。”
这话一说出口,周梨又重演了今日在柳相惜面前的失态之事。
“你怎么了”她的反常之举,将白亦初吓得不轻,忙起身去扶着她。
周梨眸光震动,“你几时查到的若真是属实,是不是她找人害了这澹台公子,然后又自己设计遇到了澹台夫妻”可是周梨将这话说出口后,又给否定了,“不应啊,澹台家能成为举国第一首富,怎么可能连儿子怎么死的都没有查清楚呢”
如果真是何婉音在幕后所为,以澹台家的能力不该是查不到的,怎么还认了她做干女儿,后来还倾尽钱财替李司夜招兵买马
要说李司夜和何婉音最后被众人歌颂万世,便是因为他们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但事实上,皇帝就是个傀儡了,李司夜做了摄政王,所有的大权都在他的手里紧握着。
但凡有差错的政事,都算在皇帝的头上,李司夜一辈子自然是风光霁月了,干干净净,受后世万代人歌颂。
挈炆幽幽将她的话打断,“你可不要忘记了,这两人本就邪门得很,大部份人都到他们跟前,脑子都好像是不好使一般。”
白亦初也附和“是了。我眼下是打算,先一步找到这澹台家的公子,提醒他一二。”澹台家就算是要替朝廷出钱招兵买马,但这功绩也要算在澹台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