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还夹杂着挥之不去的讶异,明显猜到她肯定遇到了什么麻烦。
握着手机的五条觉在床上滚了滚,然后摊开身体,像条咸鱼一样躺平在床上自暴自弃一般地说道:“不小心中了诅咒。”
“……是什么?”
“放大负面情绪之类的。”
五条悟又沉默了一瞬后,语气里的疑惑真情实感,有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
己是不是在做梦:“为什么会中这种东西?”
“都怪那个诅咒太弱了!”躺在床上的五条觉顿时抬起腿狠狠地蹬在床上,眼睛凶狠地盯着天花板忿忿不平地大声说,“弱到这种能力都不是生得术式,而是它的一种保护机制或者说污染!只要一看到就中招了!”
有人因为诅咒死了,虽然不觉得那里面有藏起来的生得领域,也没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咒力信号,但五条觉还是进入了建筑认真地搜寻。
弱小到或许连蝇头都比不上的诅咒,自然没能让五条觉提起什么警惕。而且六眼又是360无死角、就算阻挡视线也不会被妨碍的特殊视觉,进入范围后,她直接就中招了。
那些自杀的人估计都是灵感较高,能模糊看到或者感应到咒灵之类的倒霉蛋。沉积在心里的压力被不断放大之后,就跳楼了。人类就是这么脆弱。
她虽然祓除掉了诅咒,但影响还在。
听完她的话,电话那边又是一阵沉默,而后,五条悟语气微妙地问:“你哭了吗?”
被质疑的五条觉生气地捶床:“哭你个头啊!”
不知道是嫌五条觉发脾气的声音太大,还是为什么,男人的声音似乎远离了一点:“但是听起来都有哭腔了欸。”
“耳朵有病趁早治啊!”她怎么可能哭啊!就算被诅咒了也不可能!
听筒里那带着气音的笑声清楚地被五条觉捕捉到,她竖起眉毛,正准备发作,就听到那边的人用温和的语气问:“所以,小觉打电话来是想要安慰吗?”
五条悟突然摆出这副态度,五条觉顿了顿,心情更加变扭了。
说出这话的五条觉感觉自己的脸都快皱成一团了:“什么安慰啊!就是睡不着想找人打发时间而已。”
否认得倒是挺干脆,就是后面的底气不太足。
五条悟很贴心地没有戳穿她:“要聊什么?”
……没有趁机嘲笑她也就算了,还这么好说话?他在梦游吗?
心底狐疑的五条觉试探地问道:“你会讲故事吗?”
“……你其实已经睡着了,在说梦话吧?”五条悟认真地问。
果然!这才对嘛!
顿时支棱起来的五条觉握着手机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非常理直气壮地说:“但是老师都要会讲故事的啊!连讲故事都不会,你这老师还不行不行了?!”
五条悟好心提醒:“幼儿园的老师才讲睡前故事。”
其实,五条觉内心也没有多想要听故事。只是五条悟有拒绝的意思,她那被放大的叛逆心一上来,就非常执着:“幼儿园老师也是老师啊!”“我不管!我就要听故事!”
“别撒娇。”
“?我没有!”
不止说话的声音大,耳力极好的五条悟还隐约听到一点闷响般的动静。
估计是在床上撒泼吧?
五条悟不由得想象了一下:五条觉像个得不到玩具的小孩子一样,躺倒在地上甩手蹬腿发泄
自己不满的模样。
他的眼睛里不自觉漫起了笑意,但是口中却用一副很勉强的口吻答应道:“行吧。很久很久以前——”
没想到竟然故事来的这么快的五条觉顿了下,插话道:“京都山上有座庙,庙里新来了一个小和尚?”
“你还要不要听了?”
五条觉瘪嘴,然后不说话了。男人温和的声音裹着轻微的电流声,继续从听筒里传出来。
“京都山上有座庙,庙里新来了一个小和尚。这个小和尚名字叫一休……”
果然是这个,太没新意了!
虽然心里嫌弃,但五条觉并没有出声。
她把手机放到枕边,随手扯过快被她踢下床被子,然后翻过身在床上左挪挪右移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盯着黑暗的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后闭上眼睛。
“一休是新来的小和尚,所以其他的人就随意的使唤他。这天,一休的某位师弟睡不着,就喊他数羊。”
五条觉唰地睁开眼睛:???
“好脾气的一休没有办法,只能坐起来:一只羊、两只羊——”
“这个故事也太夹带私货了吧!而且你自己听听前后逻辑对吗?还是说无下限终于把你的脑子烧坏了???”
变本加厉的描述让五条觉到底没忍住骂人,她扭头看向旁边亮着通话界面的手机,跳动的通话时长恰好和男人数羊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五条悟没理她,声音也一直没有停过,只是稍微加重了一点语气:“五只羊、六只羊。”
听不听?不听拉倒。
充分接收到五条悟威胁暗示的五条觉,对着手机无声地张牙舞爪了一番,然后侧枕着自己的手臂,蓝眼睛紧紧盯着屏幕中那不断跳动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