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别乱叫......唔?!”
男孩将手里的饭塞到他嘴里。
短短一刻,奴仆惊恐的瞪大眼睛,眼球中,倒映出嬴辛漆黑的瞳孔。
他微微歪头,一脸天真的问:“好吃吗。”
奴仆痛苦地捂住喉咙,窒息般在地上打起滚,发出濒死的哀嚎。
侍女尖叫着浑身颤栗,腿一软,跪坐在奴仆尸体边。
视线中,一只小手递来,就像那日递去洁白美丽的藤花一般,“圣王夫人,你也尝点吧。”
嬴辛很快被放出地牢。
他的父亲,暮古圣地的当代家主外出回来了,不知怎么,顾念起一丝父子情。
三爷夫人虽恨,却不敢违背圣主的命令。
嬴辛没有再回幽庭,圣主将他交给了梅夫人抚养。
六梅宫,雪落梅枝,幽香弥漫,风景美如画。
嬴辛被带进去的时候,穿着柔黄色衣裙的梅夫人,正陪一个比他长几岁的小孩放纸鸢。
看到他时,那双温柔的杏眼露出疑惑之色,听闻圣主的吩咐,梅夫人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将怀里的嬴桀交给贴身侍女,转身温婉地微微一笑,朝嬴辛伸手道:“好,过来吧。”
嬴辛记得梅夫人,在阴冷潮湿的地牢里,对方来看望过他,还给他疗过伤,喂了粥。
他犹豫地抬起手,梅夫人贴心地避开嬴辛受伤的地方,握住冰凉小手。
“外面冷,快随我进屋。”
嬴辛黑眸望着握住他的手,女子长指纤细,带着从未有过的暖意。
嬴辛抿了抿唇,小身体被牵着跨过门槛。
他在六梅宫住了下来,尽
管宫里的人并不待见他,但梅夫人待他很好,他身上穿着的衣物,都是梅夫人亲手绣的花样,嬴辛在这里,学会了很多东西。
可惜好景不长,梅夫人病了。
嬴辛正在修习法术,听闻后,丢下剑跑了去。
屋内灯火明亮,门被推开。
梅夫人一副病容坐在床边,正给睡熟的嬴桀盖被褥,室内的烛火落在她脸上,梅夫人满眼温柔。
嬴辛不自觉停下脚步,将大喘的气咽回喉中。
梅夫人扭头看到门口男童,盖被子的手一顿,指尖微微掐紧,身体轻侧下意识将嬴桀遮了遮,随即挤出一抹笑:“九嚣,你怎么来了。”
九嚣是他的字。
嬴辛沉默地捏紧小手。
他看得出来,梅夫人其实有些怕他,他想,许是因为那些宫人私下说的传闻。
嬴辛站在门外没有进去,学着弯起嘴角,使自己瞧得人畜无害些。
梅夫人一病数月不好,甚至越发严重。
黑云聚集在苍穹之上,冷雨沙沙落下,嬴辛在自己的屋子里,点灯察看快翻烂的药籍,反复确认后,他揣上几株自养的药草,朝梅夫人的房间走去。
长廊转角处,梅夫人的贴身侍女和一行人端药走过。
贴身侍女无不怨念道:“梅夫人身子骨一向很好,突然病重,久久不痊,一定是那小邪魔克的!”
“可不是吗,”她身旁一人,讳莫如深道。
“他出生时,就克死兰夫人,一声啼哭,满殿神佛祖像尽数倾倒,此等魔物,大祭司都说了,他是个天煞孤星,只会带来灾厄,靠近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唉,梅夫人就是太顾念与兰夫人的情谊了,也不为桀公子想想,说到底,小邪魔也是圣主子嗣,要是......”
几人说着,侍女眼角余光看到转角地面,放着几株湿漉漉的灵草。
其中一株,染了血般乌红。
贴身侍女拾起,难以置信道:“这是血灵草!”
血灵草是以精血灌溉长大的稀珍药草,这般大小,至少得培育上千年。
“谁啊,把这么珍贵的灵草,随意扔在此处。”
“管他呢,先给夫人拿去制药。”
......
躲在暗处的嬴辛,看向侍女们折返的房间,盯了室内灯火许久,锦袍小身影闷头走进雨幕。
圣地极为广阔,六梅宫与他原来住的破院相隔甚远,说是翻山越岭不为过。
踏出宫门,天色黑沉,嬴辛不知该去哪。
但他想,得离六梅宫远些,越远越好。
冷冷的雨打在身上,黑夜里,嬴辛漫无目的的跑了会,实在冷的受不了,在间柴房外的草垛里躲起来。
熬了几夜,他浑身湿漉漉的闭了眼,半梦半醒。
夜深,他感觉全身冰凉,头晕目眩,颤抖的睫毛难以掀起。
额头烫的厉害,柴房废弃多年,积灰甚厚,
没人发现干草垛里蜷缩的身影。
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嬴辛昏沉的意识,听到一声细弱的“喵”。
没一会,点点绒毛蹭过他脸腮,柔软到不可思议。
那些软软的绒毛,冷夜里,带着白天晒足阳光的温暖气息。
嬴辛睁开眼,一只小猫用毛茸茸的脑袋,来回轻蹭着他,似乎想把他叫醒:“喵~”
雨还在下,嬴辛艰难的坐起来,将脚底打湿的小猫抱到了怀里,他垂下眼帘看了许久,轻声问:“你也没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