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行礼道:“宫主,门主让你过去。”
江宴咬着指甲,像是回过神:“知道了。”
他常年与蛊痋毒草打交道的手,中毒了般,指甲盖乌青,但意外的很干净,修剪的圆润整齐。
“也回答我一个问题,”嬴辛道,“为何抓我。”
江宴此刻心情很好,连带看江叶骅这个徒弟,都顺眼了不少,“谁让你是最好的诱饵,抓你,自然是因为有人会来救你。”
嬴辛一哂,试图讲点实话:“那你要失望了,江叶骅与我徒有师徒之名,他并不会亲自来救我。”
“江叶骅算什么东西,”江宴先骂了句,随后瞥了眼他,“说的是沈白休。”
得到个更荒诞的答案,嬴辛表情淡了下去,冷笑一声,靠在身后的石头上。
这人真有病。
嬴辛心间烦躁,将眼睛一闭,不一会儿,脚步声去而复返,以为是江宴,直到对方走近,他才若有所感地睁开眼。
在炤华城酒楼见过的男子,巫幽门主。
“你真让我失望,”来人叹息似的说,脸上却没有任何波动。
嬴辛皱眉,在酒楼里不适感再次涌现,魔源在体内颤动,一种想要毁灭眼前一切的戾气与躁意,令他血液灼疼。
嬴辛紧盯着来人,黑眸注视着那身紫袍,忽而,意识到什么。
巫主嘴角冷笑:“记起来了。”
嬴辛语气莫名:“是你。”
巫主抬起乌靴,眉眼冷漠地踢了踢困缚少年的绳子,紫色火焰刹时将妖藤燃烧殆尽,“你降生时,我曾施下一缕九幽业火护你周全,结果你为了两个欺你,戏弄你的奴仆,将业火交出,愚蠢。”
嬴辛面无表情道:“我不会再上当了。”
“是吗,”巫主淡声,“那你为何会出现在此。”
少年胸膛突地起伏了下,嘴角紧抿了抿。
“听到师叔对貔貅说,要出门买好东西送人,转眼发现,他竟然拿着最喜爱的东西,出现在了自己的窗口,”巫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意外之余,高兴的得意忘形了吧。”
嬴辛垂着眉眼,面色阴沉。
“换做之前,你第一反应该是厌恶、猜忌......”巫主视线低垂,注视着一言不发的少年。
“什么改变了你,命脉处的青莲么。”
嬴辛霍然抬头,对上似笑非笑的眼眸。
“喜欢看漂亮的东西?”
嬴辛黑瞳冷沉,巫主低眉转了转玉扳指,忽而充满兴致地问:“你觉得江宴如何。”
嬴辛拔起一株灵草,揉碎覆在血淋淋的手臂上,眼帘低垂默无表情道:“不相熟。”
他对那个连情绪都控制不了,随时要犯病发疯般的人没有兴趣。
巫幽主:“是么,但他体内有一样东西,你应该熟悉......”
斑驳树影,紫袍身影薄唇勾动,嬴辛敷药的手一顿,淡漠的嗓音随着沙沙寒风,传入耳中。
“都有魔源,”那声音诅咒般道,
“只不过,他只有微末,是我种入他心间的。
而你,天生占满,会更变本加厉。”
“现在,你觉得他如何。”
单纯的又问了遍,男人没有期待任何回答,只看向了远处,微微一笑。
“来的真快。”
*
婆娑城。
一座孤峰断崖上,悬着肉眼难以看到的金色高塔。
朝岁站在猎猎狂风中,朝空荡荡的地方望去。
若非展开了领域,他都无法看到,在那上空,隐藏着座金色的九层高塔。
清晰
有力的掌声响起,出现在塔门前的紫袍身影,拍了拍手:“你果然看的到。”
“要进塔吗。”他笑着问。
朝岁没答,白皙的指尖捏着根野草,扫了眼似曾相识的宝塔,将草茎折了折,“姑且一问,是冲我来的,还是他。”
巫幽主:“有区别吗。”
月色清冷如水,落在朝岁眉眼,如覆了一层寒霜,他低声道:“如果前者,我会让你和你那手下,死的很惨。”
系统在灵海里视线飘忽,瞅着朝岁神魂不敢动弹。
它知道,仙君最讨厌旁人因他受难,曾经有妖邪奈何不了他,为了威胁他,带走了对他非常重要的人。
那场灾祸,险些断了朝岁的仙道。
至今仍是他心间一道疤。
“各占一半,”巫主浅笑,“但如果不是你擅自插手,另一半也不会存在。”
后面这话,只差没指着朝岁说,就是你了。
朝岁若有所思地颔首,嘴角冷弯:“既然如此,你就留在这吧,反正你只是个次身,无关紧要。”
巫幽主面露意外。
他的确不是真正的门主,也可以说是,不过,他只是主身用来挡劫化煞的分.身。
当日巫幽主走后,朝岁思忖不久,就明白过来为何对方不被领域笼罩,能隔开领域了。
这人如同即墨尘剑气所化的身体一样,被风一吹就散了,只不过更高级一些,与主身比较接近,但也只是接近而已。
巫幽主轻声:“你果然不是沈白休,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