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了,可不是故意隐瞒,奈何届时阮氏始终不为所动,她不由赧然,也懒得继续解释。
“总之,娘,我去省城后要筹备开铺子的事情,暂时就不回来了,姐姐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看着的,倒是你一个人在家里要多注意身子。”
“嗯。”母女间几乎从没有过这样温情的时刻,两人竟都有些不自在,各自转移了视线,不去看对方。
未正(下午两点),云姨娘领着一众人在门前送别,阮柔跟着阮父阮母上了马车,朝省城而去。
按照脚程,陈家大概在明天中午到达,阮家落后一步,大概后天中午,而陈府成婚的时间定在黄昏,应当来得及。
估摸着时间,阮氏心下稍安,但女儿第一次远离,她心中还是不安,看向同乘一轿的阮柔,却见她十分忙碌。
阮柔的确业务繁忙,省城的店铺还在整修,先前小方管事带回来不少省城大型胭脂铺的胭脂,她需要一一实验,再跟自家铺子里的比对,确认一番省城铺子可以售卖的货物以及定价。
“做生意就如此上心?”阮氏有些不大理解她对做生意的热忱,事实上,她名下的嫁妆也有两间铺子,一间卖杂货,另一间则售卖庄子上出产的粮食蔬菜,生意一般,但每个月赚的银钱足够她和两个女儿花用,她也懒得费心,基本任由管事打理。
“有意思,”阮柔肯定道,“看着自己制作的胭脂受别人欢迎,更能赚回大笔的银钱,世上再没有比这更有意思的事情了。”
“我看你是钻进钱眼里了。”阮氏嘀咕着。
阮柔听在耳中,并不在意,也就阮氏出身优渥,至今不曾体会过贫穷的人,才会觉得喜欢银钱是不好的事情。
而在她眼中,能靠自己赚钱,不仅代表自己有独自生存的能力,更代表这些归自己所有的银子,她可以想拿去做什么都可以,不似阮氏这般,虽是自己的银子,可用起来到底不能随心所欲。
几句话过后,阮柔继续试用胭脂,小册子上记得满满当当。
马车颠簸中前进,两日功夫,于第三日下午,一行终于到了省城。
阮父显然常来,并不见多少稀奇,倒是阮母好似第一次来,看见城门的那一刻微有些出神,直到车队进入,才回过神来。
“原来省城是这样子的啊。”她喃喃,阮柔便回了一句,“以后我和姐姐都在省城,你可以常来看看。”
“哪能经常来。”阮氏失笑,不说她是阮府的当家主母,就是一般人家的妇人,也没经常往外跑的道理。
“又不是府里缺了你就不能转了。”阮柔腹诽,多少女人就是被这一句家里不能缺了自己捆绑住。
阮氏没有多言,心内却有些蠢蠢欲动,当然,她不是惦记省城,而是挂念大女儿才对。
进了城,阮家在省城有一处房产,阮元娘如今就在宅子里安顿。
阮柔等人匆匆赶到,宅子里早已提前张灯结彩,等到一群人重新梳妆打扮后,亲人再次相见,皆红了眼眶。
阮氏将女儿揽在怀里不舍得放手,先前感受还没那么真切,如今来了趟省城,反而越发明白以后想要见到女儿的艰难。
依依不舍间,天色逐渐黑沉,好在朦胧的月色照亮了前路,陈家的迎亲队伍吹吹打打间前来。
比起在白台镇,此时陈家的喜队更加浩荡与壮观,阮氏悄悄擦了泪,高高兴兴将女儿送出门。
长长的嫁妆车队跟在后面,随着人影逐渐远去。
阮府在省城没什么亲朋,故而不需要额外准备酒宴,只等三日后新娘回门。
期间阮柔并没有闲着,先去小方管事买下的铺子看过一圈,指点了一番店内装修,在看见有杂货铺卖高档琉璃,咬牙花大价钱买了一片,布置在店内最中心位置,一下子档次就上去了,她只得安慰自己,银子还是花得值的。
直至三天后,归宁日,阮元娘小夫妻回来,俱是面上带笑,带着年轻夫妻的羞涩和甜蜜。
阮母又是心酸、又是欣慰,母女俩在屋内说了好一会子话,出来吃过午饭,赶在天黑前匆匆赶回去。
人一走,阮氏便是一连串的叹气,问就是叹息,果真女儿嫁出去就是旁人家的人,想要见面都不能够。
阮柔听得无言,安慰一句自己轻易不会嫁出去,反而得了一个大白眼,便也不理会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