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想要来进货。”
阮柔好奇,“真从京城来的?”她虽然对自家的胭脂有信心,可省城位于西南,京都在遥远的不遥远的北方,其中相隔几千里路,胭脂的保质期又短,实在不值当。
“听着是京都口音,不过不敢确定。”小方管事露出为难的神色。
“人呢,你怎么跟他说的。”
小方管事回,“我好生招待一番,问了他在城里的落脚地,就在隔壁不远的同祥客栈。”
“唔,派人送个信请过来谈一谈吧,”阮柔缓缓道,随即改了主意,“还是我去一趟吧,你跟我一起。”
她仔细考虑过,若是骗子,不过白跑一趟,没什么损失,可若真是京都来的大客户,跑一趟所带来的利益绝对是惊人的。
“是。”半刻钟时间,小方管事将铺子里所有种类的胭脂样品各带上一小份,两人去往同祥客栈。
同祥客栈背后的东家是省城白家,一向以高昂的价格以及良好的服务闻名,对方能住在这里,本身就是财力的象征,当然,若是舍得花钱的骗子,那就另当别论。
阮柔到的时候,跟客栈的掌柜说明,对方半信半疑吩咐小一去喊人。
约莫等了半刻钟,就有一中年人匆匆而来,身上穿的是绫罗绸缎,却明显有些皱巴,不过浑身的气度,不像商人,反倒有几分读书人的儒雅,阮柔猜对方是刚起身。
见阮氏胭脂铺竟然是一位女东家,对方明显有些诧异,却很快回过神来,“阮东家,幸会幸会。”
阮柔颔首示意,两人去一楼单独开的包间详谈。
等交流了一阵,阮柔总算明白,为何小方管事为何怀疑对方是骗子了。常理来说,从京都来做生意的,定然不缺银钱,可现实是,这位所谓的严老爷明显囊中羞涩,一时间,她倒分不清楚了。
除此之外,两人交流得很是尽兴,只要是严老爷说,时不时吹捧下阮氏胭脂铺的胭脂上佳,若能进入京都市场,定然能引起轰动,吹得阮柔都有些心虚。
你来我往一番,阮柔最终还是选择实话实说,“严老爷,咱们不妨打破天窗说亮话。”
她分明瞧见,对面的严老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你说,你说。”
“说实话,我们其实对严老爷的身份有些许怀疑。”不等对方反驳,阮柔继续,“阮氏胭脂铺不过小本买卖,经不起大的挫折,若严老爷诚心合作,不妨将顾虑说出来,我才好考虑。”
“唉。”话落,严老爷忍不住深沉地叹气,颇有些羞愧道,“实不相瞒,我先前所说的身份却是没作假,我们严家以前的确是京都的一等商户。”
“以前?”阮柔敏.感察觉到了问题。
“是的,”既然已经开口,严老爷干脆不再隐瞒,“那都是我祖辈的事情了,后来家业凋零,我一个读书人实在没能耐撑起这么大的摊子,如今的严家,已经逐渐没落,银钱上也捉襟见肘,所以才有所保留。”
果然是读书人,阮柔脑海第一反应,随即哑然,“那为何之前要如此隐瞒。”
严老爷瞄了她一眼,似是看她有没有生气,“严家如今在京都的地位有限,银钱更是不凑手,若不扯张大旗子,怕是不能让阮氏胭脂铺动心。”
阮柔本来是不想考虑的,闻言,忍不住再次在心中衡量可操作性。
其实,她也考虑过将胭脂铺开向省城以及更远的地方,乃至京城,然而困难显而易见。
自古利益动人心,在背后没有强大靠山的情况下,省城她尚且应付得艰难,若贸然去京城,怕是要被吞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严家的到来无疑是一个机会。
更让她动心的是,严家一直在走下坡路,却在京城有一定的根基,对于如今的阮氏胭脂铺来说,不至于过于强大,以至于被吞没,却也不会毫无助益属于正巧适合的地步。
有了意向,她先后提出几个问题,皆得到了严老爷的满意回答。
严家在京都当然有靠山,至于生意做不起来,纯粹是子孙不肖,不过,阮柔纳闷看向对面,“严老爷,冒昧问个问题,按理您是读书人,怎么会看胭脂的呢?”
原先一直淡定自若,始终端得住的严老爷,听此却是红了一张脸,结巴着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