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道至上的年代,给长辈做这样的事,是令人称赞的,还有的家里长辈得了消渴症,晚辈亲自每天尝尿来判定病情的变化。
安凌霄经过这一次再加上中秋节在大佛寺的表现,摆脱跋扈任性蛮不讲理的名声。
又在有心人的传播下,之前的种种都是安家二房嫡长女安木棉记恨堂妹而传出去的。
传闻说安木棉也就欺负堂妹亲娘不在,父亲不管事,堂妹又是个天真烂漫不知道辩解的人。
有亲娘护着的和没亲娘护着的那能一样吗?
这种说法又把顾氏气个仰倒,她这会儿能说啥?
能说都是婆婆做的?
顾氏对婆婆的怨恨更加一层。
西林书院在年二十八才放假,这些学子们在书院里住了大半个月,所有的人家不知道儿孙在里面过得不亦乐乎,想的是他们都不敢反抗过的很苦逼,度日如年天天盼着回家。
偏偏是这些家长们度日如年,首先是国公夫人天天都要给国公爷念叨几遍:“你去问了没有?什么时候放假?这都要过年了,还不放假吗?”
国公爷不能因为这个事情去问太子吧,他每天去书院门口溜达,进不去,问门房啥也不知道,先生们也都不出来,只能每天遇到盛侯爷还有其他的家长们。
他和盛侯爷两人天天碰头,这两人也不用装什么面子说路过啥的,直接就说夫人不放心,自个在家听着烦过来看看。
相对于别的家长来说,这两个人是最担心儿子的,盛侯爷更担心呀,这下要传出他儿子爱做木匠活的名声了吧。
他天天都出去打听,没有风言风语,一晚上睡好好觉,第二天又提心吊胆,又出去打听,头发都白了一大半“
匠人是下九流,就算是出了个鲁班,他祖祖辈辈依然是匠籍,娶个良民都不行。
堂堂一个侯府的嫡子,竟然做这下九流的事情,丢人!
和工部的那些人不一样,就像种地的,乡下多的是,上林苑监也有种地的养马的,不同级别呀,人家都是科举考上来的。
被家长们惦记又发愁的这帮小子们,根本不惦记家里,天天那个开心呀。
盛全峰用这半个多月,给戴先生先做了个床,和那精巧的手工繁琐的少女闺床比不了,简简单单规规整整架子床。
张伦明吴长山几个抬着床的下半部和上半部送到戴先生住的门口,敲敲门。
戴先生出来了,看到这个床,不惊讶,因为早就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而且这个也是做给他的。
最早是他要做个木板床嘛,他只恨自己非得省那两银子,自个儿出去买个床就得了呗。
这回可好,太子已经派人捎话了给你做啥都要,不是给你做的,是给书院做的。
盛全峰很满意,左看右看,“我不会针线活,床帐做不了,没事,过年回家我让府里做针线得做一个。”
张伦明仔细瞅先生的屋子,所有先生的屋子一模一样,里外两间,他在看还能做什么。
盛全峰拿出个线团量尺寸,先生屋里有书柜,他想做一整套,年前只能做了这个架子床,等到年后,一定要把先生的房间家具做全了。
好不容易有个地方随便他做什么,太兴奋了。
接下来给公输先生做一套,其他先生也得做,一年过去了。
来书院太好了,读不读书无所谓,让他做东西就行。
除了这几个天天忙活做家具之外,其他的学子待在书院没一个感到枯燥的,公输先生他不是下午要睡觉吗?睡醒了吃饭,吃完饭了溜达一会。
郑瑞修是唯一个十分好学的人,这个时间别的先生看会书洗洗睡了,只有公输先生精神饱满。
公输先生也不打扰别人,走一圈自个回屋看书。
郑瑞秋敲门进去请教学问,公输先生给他讲课,那别的学子一看不干了,凭啥给他开小灶啊?
全部来屋子太小,坐不下这么多人,那就去课堂吧。
戴先生讲课堂不准用火盆,说什么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还说冷一点脑子清楚。
公输先生讲课屋子里烧得暖烘烘的,晚上还要吃点宵夜,这把戴先生气得单独给公输先生算一笔账,你上课一废柴多少,你自个吃宵夜不说,这听课的学子一人一碗馄饨,或者冲油茶,过几天还卤肉卤猪蹄子,你一个人花的比十个先生的都多。
公输先生说道:“太子说过,在这千万别客气,就像在自个家似的。我还没像在自个家那样呢,我在家每天吃饭都不带重样的,我来这还瘦了呢。”
戴先生看着他胖乎乎的身子,心想你还瘦了,你还瘦了,要不要脸呢?
“这样吧,你算一下我吃了多少用了多少,包括那些学子,我付账,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一般人都会想反正吃也没吃我的,吃的是书院的,我管那么多干啥。
可是戴先生不是一般人,他说好,算了一笔账,公输先生付了,戴先生还说明年开学之后,每个月底算账。
公输先生说道:“没问题,这个钱我付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