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
电梯里静了片刻。
“恭喜啊。”苏蓝收回眼神, 笑了下。
她的手指从电梯按键上拿下来,莫名关节有些僵硬,她揉捏了一下,这才收回掌心。
哪里不对劲。
来到她家里, 苏蓝开了酒柜, 毫不吝啬地开了两瓶多年沉淀的酒, 她跟胡如两人歪倒在落地窗前的软榻上,把价值连城的酒对瓶喝。
好友重逢, 自然是有很多话要说。
胡如先骂了她很久, 骂骂咧咧拍地毯,最后又试图跟她来个熊抱,被苏蓝嫌弃地一巴掌推开。
“aa授受不亲。”
最后还是给她熊抱了。
酒断断续续喝到第三瓶, 胡如脸都喝得晕红,头晕目眩地对着窗外夜景发呆, 都城的夜景在喝醉的人眼里就像是被打翻的油画颜料似的,黏黏稠稠,很难清洗,泼在了玻璃上。
在油画里腻歪的胡如,她听见自己的好友冷不丁问,“你老婆怀孕是什么样”
“哈我老婆”声音拔高。
“你们怎么发现的”
刚挺起身子的胡如唰地一下又瘫下了,不清醒地想了下,“其实本来也没发现。还挺阴差阳错的。”
“说说看。”
“嗐。你知道的,孕夫么都有点容易情绪波动,那几天我老婆就老是生气, 气完了就哭,我本来以为他就是不高兴。”
胡如回忆,“结果有天哭着哭着他就吐了。”
“后来想了下, 其实征兆挺多的。比如身体上咳咳咳,这个不能多说,总之那些怀孕的特征,细细比对下,都能对得上。”
苏蓝随口问“你们不吃药”
“吃啊,怎么不吃。”
胡如说,“我跟老婆是想要孩子来着,但最近他研究所事情还忙着呢,不是个好时机,我俩每次都吃药。但你也知道吧,苏蓝,药效这个东西标榜了999有效,就说明有001会是漏网之鱼”
“脸太黑或者手太红的人,般就有这个概率”
“”
苏蓝没回应。
啪地声,点燃了火机,烟雾弥散。
胡如在地毯上滚了个圈靠过来,“怎么苏大小姐,你有新情况”她勉强打了个手势,
“你不是不要小孩的么这不就有的闹了”
“没有,别瞎说。”
窗外的天都被她们喝到亮堂了。
苏蓝瞥了眼蒙蒙亮的天,从胡如嘴里把叼着的烟取出来,摁灭了,踹了她脚,“要睡去客房睡,别在这儿烧我的地板。”
胡如搓了把脸“你呢”
苏蓝“我出趟门。”
胡如“哦,买药去”
苏蓝“”
神他妈买药。
苏蓝踹了踹地上胡如的胳膊,“去客房睡。有事给霍游寒打电话,他把你弄来的,他该全权负责下你。”
胡如死鱼一样应了声好。
翻了个身,她呼噜地又自言自语般说了句什么,苏蓝脚步顿了顿。
拎了件外套,苏蓝这就出了门。
秋天的清晨寒风吹,苏蓝本来就没多少的醉意也全醒了大半。
最后胡如含糊着说的那句话,还在她的耳边。
“苏蓝,你不知道吗我老婆跟我说,你跟钟予结婚的时候,玫瑰很想要你的孩子的。”
烟快要烧到手。
苏蓝慢慢地啧了下。
她踩过了路边的落叶,打了霜的落叶都蔫得要命,擦上去无声无息。
钟予当初
可并不是这么跟她说的。
如果是现在的话
口袋里有什么硬物,苏蓝摸出来,发现是之前找到的那枚戒指。
晨光熹微,戒指银亮亮的。
天已经亮起来了。
苏蓝顺着街道慢慢地散步。
等到晨光完全明亮,苏蓝想起昨晚的电话,打给了钟予。
她莫名地想见他。
“钟予”
“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请您稍后尝试。”
冰冷的机械音响起。
还没起来么
苏蓝等了半小时,又打了次。
她坐进了以前经常去的华夫饼的早餐店。
老板热情地给她端上来热气腾腾的华夫饼,浇上了色泽浓郁的枫糖浆。
“您慢用。”
“谢谢。”
电话里的拨通音再继续,
“咔”一声响之后,又是那道机械的女声。
“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请您稍后尝试。”
正要再拨,苏蓝的对面,坐下来一个人。
金发的皇子浅笑盈盈地对她弯了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