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妲回头看颜湍元：“你也是。”

这次，他们那边没有减员，颜湍元也没受什么伤。

这足以证明他的实力。

“我还以为你很孤僻呢。”巫妲随口道，继续回头处理赵毅的伤势。

“那时情况不明，而且，我不屑与弱者交流。”他显得十分高傲。

“但是二楼化妆室全身而退，以及刚刚你证明了你的实力，所以我先，我们可以合作。”他说。

“小雾和阿雪都不喜欢你，”这是巫妲最大的顾虑，“如果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或许我可以考虑合作。”

颜湍元一脸无所谓：“大概因为我是妖鬼猎人吧。”

巫妲脸色一变。

妖鬼猎人是这些年才有的词，前身是除妖师。

他们的所作所为更像赏金猎人，收人钱财，替人办事。

他们的实力往往比普通的同道更加强劲，对于妖物和鬼怪的态度，与普遍的驱逐与封印不同，他们下手狠辣，秉持斩草除根，不留后患的态度。

最让人诟病的则是，他们不问因果，不问是非，凡是妖鬼，皆欲赶尽杀绝。

巫妲立刻明白了郑雪与雾失为何会如此警惕，她对颜湍元的第一印象又为什么是“凶狠”。

巫妲沉默了一会儿：“我们可以合作破障，但是你需要向祖师爷起誓，不会伤害郑雪与雾失，也不会在我们背后捅刀子。”

“可以，”颜湍元答应得很爽快，“我欣赏强者，在我们实力相当的时候，我很愿意与你们合作。”

言下之意就是，当巫妲一方陷入弱势的时候，他的承诺就不算数了。

巫妲表情不算好看，但还是起身站到雾失身前：“你现在有什么方法吗？”

颜湍元拿出一样东西，那是一块巴掌大小的令牌，上边刻着两个篆体"颜"字。

“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路引牌，它能够于迷障中指引正确的方向。”

是法宝，巫妲有点羡慕地看着令牌。

但是听着颜湍元的话，她又有一点不妙的预感：“你想一路杀出去？”

“是，”颜湍元的方法甚是简单粗暴，“鬼打墙的范围终究是有限的，只要我们一直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加上足够的实力，肯定能离开。”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伤亡？”这确实是一个方法，但必定死伤惨重，甚至全军覆没。

“死在厉鬼手上只能说明实力不够，我能接受，”颜湍元一脸坦然，“况且，死于战斗之中，也是吾辈的光荣归宿。”

巫妲没说话，她觉得，她好像有更好的办法。

她看了一眼雾失。

雾失心领神会点点头：“我可以顺着方向探索出路。”

刚刚巫妲便发现了，雾失身为妖物，那些厉鬼对他并不感兴趣，之前战斗时，几乎没有鬼怪主动攻击他。

雾失可以化作原型，扎根土地，地下的根部可以顺着正确的方向一路蔓延，离开迷雾。

然后，他们便可以顺着藤蔓的方向离开。

巫妲与顾童渡便是这样离开化妆室二楼的。

但这个办法，有两个问题。

一是那时候的雾失自保能力会大大降低，巫妲担忧颜湍元会趁机动手。

二是计划需要路引牌，身为可遇不可求的祖传法宝，巫妲觉得颜湍元应该不会交给妖怪使用。

但她还是提出了这个方法。

因为此事一旦成功，将可以用最少的伤亡离开这里。

颜湍元的反应超出她的预料。

他闻言，果断将路引牌递给了雾失。

“你放心，我不会做过河拆桥的事情，至少在这一次事情结束之前，我们会是盟友。”

巫妲一愣，然后示意雾失接下令牌。

她看着颜湍元光秃秃的脑袋，凶狠的面容，诚恳道歉道：“我为之前不好的揣测道歉。”

“无所谓，反正下次见面，是敌是友就不一定了。”

巫妲默默闭上了嘴，然后示意雾失开始行动。

雾失得到示意，身体化作缠绕着的一人高藤蔓，拿着令牌的手成为细细的藤蔓，卷起令牌，没入土中。

能穿墙的厉鬼不罕见，但能遁地的寥寥无几。

接下来雾失的动作，都将在土地中进行。

藤蔓顺着令牌指引的方向，一路破开土壤，迅速前进。

巫妲在原地默念了不到三百个数，地面上的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