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黑云压城,天空总是闷着,湿热阴郁,又平静得出奇,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小姐,三月急信。”王阿舞急匆匆从门外跑来。 陈望舒停笔,接过书信:田多私吞慕河堤建造钱款,慕河堤恐有决堤之险。 “令三月召集暗卫,悉心说服也好,威逼利诱也罢,无论用什么办法立刻疏散慕河堤下游百姓。” “不可伤人。” 陈望舒当机立断吩咐着,这几日她总觉得会出事。 王阿舞极速飞鸽传书给了三月。 这个田多简直是狼心狗肺,贪婪成性。他自家祖宅也在慕城,他就不怕洪水爆发,把他家祖坟也淹了吗。 ——京都 冀王府—— “事情都安排好了吗?”百里扶光在马厩抚着追风的鬃毛。 “按主子吩咐,我们的人都撒出去了,重点放在慕城。” “目前已经有几百位原告签了血书,要为自己的妻子、姐妹又或是女儿讨回公道。” “这畜生到底祸害了多少姑娘!” 赵铎有些难以置信,回禀的语气中夹杂着惊讶和愤怒。 “此事要做得隐秘,不要被人发觉。”百里扶光交代。 “主子放心,我们都小心着呢。就算被人察觉,对方也只会以为我们是六皇子的人。”赵铎回禀。 几日后,百人原告血书准备完毕,百里扶光又叫钱向暗中分批把原告秘密接入京城,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入夜,陈望舒派王阿舞前来传话。 “王爷,我家小姐说时机还未成熟,还得稍等几日。”王阿舞禀告。 “郡主可是有其他谋划?”百里扶光疑惑。 “小姐说,得等一场雨,一场大雨。”王阿舞眉头微蹙,继续补充着。 百里扶光相信陈望舒的谋划,便也没有多问,叫赵铎将她好生送了出去。 翌日,沉闷的天空总算压抑不住了,几声惊雷过后,就下起了大雨,没有要停的意思。 陈望舒接到三月急信:慕河堤下游一千多户人家已经转移完毕。 “是时候了。” “通知王爷,即刻把消息透露给六皇子。” 陈望舒将字条焚于灰烬,目光坚定。 接到陈望舒的传信,百里扶光立刻安排早就埋伏在六皇子身边的布文灼将此事告知了他。 百里齐洲喜出望外,拍桌而起。 “布将军,你的消息来得正是时候,本王要一血前耻!”百里齐洲对跟了自己十多年的布文灼信任不已。 令赵云哲利用职务之便,派出巡京营,将暗中“潜伏”进京的原告一一找齐,又暗中派人把原告血书放到了百里守约面前。 皇后和丞相这才知道二皇子和田多之间的这些勾当,来不及训斥,就被魏帝传到了勤政殿。 “百里林奚你好色也就罢了,如今还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你当真给朕长脸!” “还有你,田多!你是三朝元老啊!” “平日里你私吞钱粮,只要不是很过分,朕都没有过问。你真以为你这些腌臜勾当朕毫无察觉吗!” “你俩真是好本事,百人血书都递到朕案上来了!很好,很好!” 百里守约大怒,将桌上的奏折推翻了一地。 “陛下息怒!”众人跪地。 “陛下,奚儿他只是一时糊涂,定是这田多不知分寸,教坏了奚儿啊!” 皇后跪爬上前,边哭边解释着。 丞相在一旁看着,任凭皇后怎么给他暗示,他都不动如山。 他非常清楚百里守约本就想找机会削弱他们的势力,这次这么好的机会,他一定不会放过。 若他再求情,事情只会越来越糟。 百里守约痛斥皇后教子无方,令皇后禁足景仁宫。二皇子被降为奚郡王,禁足王府。 处理完百里林奚,就轮到田多了。 田多茫然跪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 百里守约思索片刻,看在田多拥立自己登基的份上,打算罢免田多的官职,留他一条性命。 “陛下,慕城急报!”传令官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又怎么了!传!”百里守约一脸无奈。 众人让出一条道,周邵上前将奏报呈给了百里守约。 原来是连日大雨,慕河堤坍塌,导致慕城下游一千多间民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