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海在墙边的草席子上躺着,稍显落魄,谁来都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他以为只要他乖乖听刘泉的话,刘泉就会将他保出去。又或者是他坚信石岩不会出卖自己,觉得大理寺拿他没办法。 “潘大人,您在金山银山中睡了大半辈子,想不到如今竟成了阶下囚,白白替丞相做了嫁衣,真替你可惜。” 陈望舒上前,拢了拢自己的大氅,漫不经心的开口。 “你是谁家的女娃娃,胡说什么?”潘海坐定,环顾四周,满脸质问。 “我是不是胡说,难道潘大人就没有丝毫察觉吗?丞相大人有段日子没来了吧?”陈望舒提醒。 潘海惊起,把着木房栏,飞速转动着眼珠,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陈望舒又将魏帝下旨,不许刑部和督察院掺和,丞相为了把自己摘干净,明确表态不插手的事告知了他。 提醒他其实就是丞相的一枚弃子而已。 等事情一了,他那《千金录》里的宝物都会被丞相私吞。 “千……千金录你……你怎么知道?” 潘海得知《千金录》已被找到了,脸色都僵了下来。 “信不信都看大人,在下只不过是好心相告而已。” 陈望舒说完,装出一副要走的样子。 “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冀王新娶的王妃,陈渊的女儿陈望舒对不对?” 潘海忽然开口,眸中似有几分惊惧。 “是又如何。我可没有时间在这里听你废话。” 陈望舒冷眼回首,朝他回话。 “哈哈哈!报应啊,报应!” “也好,当年是我对不起你父亲和李尧之,如今落到你们手上,就算是报应吧。” 潘海突然发疯般放肆笑着,笑着笑着又哭了。 陈望舒心中一惊,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明白!” 见陈望舒被触怒,王阿舞拔剑而出,拿出一副随时要砍了潘海的架势。 潘海没有做丝毫反抗,表情复杂,言语间好似有几分嫉妒,又有几分遗憾后悔。 “陈渊和李尧之都是百年难遇的将才,即便是多国同时来犯也可应对自如。你当真以为你父母是因为不敌贼寇,战死天鸣江之中吗?” 他略做提醒,说完又闭口不言,任凭陈望舒怎么逼迫,他都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陈望舒眼角的泪忽而滑落,原来困扰了她两世的天鸣江水战真的另有真相。 她失魂落魄,转身朝门外走去。 “刘泉和赵云哲都和他国有勾结!”身后传来潘海的最后一句话。 随着“咚”的一声,潘海朝石墙撞去,陈望舒没有回头。 官差们听见动静赶了进来,潘海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刚出牢狱,陈望舒只感觉两眼一片空白,脚下一踩空,倒了下去。 百里扶光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朝牢狱走来,刚好看见了这一幕。 “快!回府!传杜军医!”百里扶光催促着,抱起陈陈望舒朝门外跑去。 陈望舒忽发高烧,一直呓语不断。 陈望舒本来就没有脉象,杜盛也一时有些拿不准:“王妃可能是急火攻心晕了过去,老朽先开副药给王妃试试。” 杜盛说完,立刻拿起笔写下了药方,又请百里扶光速速派人去药铺抓药。 赵铎来回奔波了几家药铺 这才把这些奇奇怪怪的药给找全了。 陈望舒喝下药后,高烧才渐渐退了下去,众人松了一口气。 百里扶光支走了其他人,独独留下了王阿舞。 “潘海到底跟王妃说了什么,为何王妃会突然发病?”百里扶光朝王阿舞询问。 王阿舞低头跪侍在一旁:“是属下无能,没能照看好王妃……” 王阿舞试图避开百里扶光的追问。 “阿舞姑娘……她不仅是你的小姐,她也是我的妻!她待你情同姐妹,若你真为她好,就不该瞒我。” 百里扶光努力压低了音量,言语之中掺杂着些许愤怒和无奈。 王阿舞知道瞒不住,只好将潘海的话转述给了百里扶光。 难怪陈望舒会这么激动,她应当是早就有所发觉,只是一直没有线索,无从查起,今日忽然得到消息,一时激愤才晕了过去。 “你出去吧,此事不要同任何人提起。”百里扶光冷漠摆手,把她也支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