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再次皱眉“你追我”
沈岚烟考虑到杜亭云面子薄,也没点破,只无语地回过头,打定主意不理杜亭云。
真是个唐僧,啰嗦起来没完,怎么就那么多话要逼逼赖赖。
杜亭云见她不回话,欲言又止。
“阿梨姑娘,你且说清楚,否则莫要在人前乱言。”
沈岚烟堵上耳朵,装听不见。
杜亭云深感无力,只得长长叹口气。
有些话到嘴边又咽下去,最后只能用灵力悄悄揪住她的衣领,把她往剑身上拖一拖,免得她掉下去。
杜亭云又犹豫了半晌,看沈岚烟一直抱着脑袋吹风,便指尖一抬,为她投下一个灵力凝成的防风罩。
沈岚烟阴阳怪气“谢谢杜仙长,杜仙长你对我真、好”
杜亭云
二人一路无言,话不投机半句多,互相冷漠地像打了滴滴飞剑的陌生乘客和司机。
杜亭云辟谷,沈岚烟身为蛇妖,半个月吃一顿都没问题,因为赶时间,中途二人并未停留,连续飞了三日。
第三日下午,沈岚烟朝剑下看,瞅见一条河,才说了三日来的第一句话“杜亭云,我们休息一晚吧。”
杜亭云淡淡瞥了他一眼,默默把青冥剑停在一小村落上方。
傍晚时分,杜亭云敲响村长的家门,以为村庄净化气运为由,留宿一夜。
沈岚烟也摆出可怜巴巴的样子,配合杜亭云。
村长热情招待二人,让二人入住。
小山村靠毗邻一条大河,名叫长河村。
天色不算太晚,杜亭云便在客房里就着微弱的油灯画符,明日分发给村里众人辟邪用。
沈岚烟则在一旁乖乖为他倒朱砂。
不一会儿,沈岚烟便丢下朱砂,扒拉着窗户往外看。
杜亭云下意识心生警惕,将灵力发散出去,没感受到妖气。
“怎么了”
沈岚烟的小脸在月光下白得像馒头,她脸颊边的网格印记透出淡淡的金色“杜仙长,我们离河多远。”
杜亭云“百来丈。”
“那是多远”
杜亭云“千步。”
“哦,那条河很大。”
杜亭云“嗯。”
“河里肯定有好多鱼。”
杜亭云“嗯。”
“那我去捉鱼啦,拜拜。”
杜亭云“嗯。”
杜亭云
等他反应过来,沈岚烟已经飞快窜出房门。
红婴界的妖身负不死不灭与血红婴儿的传闻,说妖声若婴儿哭泣,且号称不死不灭其实是因为人家有九条命。
现在有一条长河放在她面前,她自然要去捉鱼,最好捉到乾坤袋放不下,以备不时之需。
沈岚烟跑到村长房间,向村长要来一匹长麻布铺在河边上,又找来大渔网,撸起袖子就是捞。
而杜亭云,则坐在客房里眉心紧锁,点了朱砂的笔悬空,滴下一滴红。
画符需要许多灵力、精力,还需要时间和精准度,一笔画错,千差万别,对自身还有反噬,更不可中途停下。
他轻叹一口气,只好加快速度,即便这样耗费的灵力和精力更多。
夜色下,桌上的一豆油灯影影绰绰,将少年额头密密汗珠掩映出来。
直到暮色四合,约莫已过亥时。
杜亭云才揉揉刺疼的太阳穴,驱轮椅追踪到湖岸边。
这条河不大,目测到河对岸仅有四人身长。
冷冷的月光中,瘦小的身影连打了两个喷嚏。
沈岚烟脱了鞋,光脚在河里跑跑跳跳,外裙和鞋子都脱了放在岸边,里裤卷到膝盖,露出细瘦的小腿肚。
上身的外衣也扔了,只着个中衣,袖子还撸到了胳膊。
一网下去,干脆利落,再捞上来便有五六条鱼,用灵力往岸上一掷,那些鱼便条条整齐地落在岸上的布上,来回蹦跶,直至躺尸。
有时候沈岚烟捞到几只力气大的鱼,就把鱼捞出来又扔回去,捞出来又扔回去,如此反复,不亦乐乎。
那些原本生龙活虎的鱼,最后都会条条瘫在水面上,一副任她宰割的模样。
始作俑者则乐得哈哈大笑。
杜亭云无话可说。
只觉有碍观瞻,有失体统,有伤风化。
他娘亲教育过他,女孩子的脚和胳膊是不能随便看的。但他面前是一条女蛇妖不说,这条蛇妖还在虐待凡间的鱼。
沈岚烟把这条河沿途约一公里能抓的鱼都抓了。
她直起腰,深深呼出一口气,都能听见脊椎骨嘎啦嘎啦的声音。
刚上岸,一张薄毯从天而降。
薄毯上有淡淡的药香,手感轻薄又软绵。
她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