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乾不能相信,他至始至终都没看见白渊渟出手。 但他也只能相信,除非是有人会将匕首插入到自己的喉咙之中。 这就是那把锋利无比的匕首,白渊渟并没有弄丢。 “匕首我已经留下,作为交换让她和我走。” 仿佛是一声命令,所有人都要遵守。 熊乾低着头,好像从猪变成了狗。 占尽上风的白渊渟却只想趁势准备赶快走。 一个人与两个人不同,带着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只能见好就收。 所有人都已经让开了路,包括刚才那两个在身后的人。 只有一个人例外。 在一声冷笑之后,王行岐的金刀闪烁着金光已经堵在了路口。 这是一个需要白渊渟稍微重视一点的对手。 至少他这一生目前只输了一次。 会不会有第二次? 就在今天合不合适? 熊乾提前说了不是。 刀回归鞘,熊乾堆着假笑,就像是一种傀儡生物的机械运动。 “万分抱歉,这一定是一场误会。”熊乾解释道。 熊乾说是一场误会那就是一场误会。 大家都已经坦然释怀,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纷纷举杯。 话音未落之前,熊乾已经显示出了足够的诚意。 他已经站在了白渊渟的身后——为了让白渊渟不要有多余的戒备,甚至还选择一条绕过白渊渟身旁的远路。 多么的细心。 白渊渟转过头看去,在他面前的除了一个死人,还有两个活人。 死人的手中空无一物,正大大方方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活人手里还握着刀,却躲藏在墙角的暗影下畏缩颤抖。 熊乾想要道歉,对之前的误解向白渊渟致歉。 他按住了那两个人的肩膀后,拽起了两个人的头。 血管的爆裂波及到了半个地宫,蔓延到了桌子上,地上,墙上,还有很多人的衣服上。 白渊渟自认在这小小地宫之中轻功第一。 但在仓皇躲避血液溅起之时,也无可避免的在指尖上染上了几滴朱红。 “好功夫。”有一个人在鼓掌喝彩。 显然他不是溜须拍马,就是这一方面的专家。 “好在哪里?” “没有人能够抓着头发便扭下一个人的脖子。” 这句话听起来似乎不好。 熊乾转过头,锐利的审视着另他不愉快的掌声。 “显然您在压住他们肩膀的同时就已经震断了他们的颈椎,这样才能连带着一并提起。” 熊乾不得不承认,他很意外。 “颈椎共有七节,您已提起有六节,说明您的功夫已练有八九成。” 还是意外。 “你叫什么名字?” “张易妨。” “我之前没注意到你。” “是小人今日才有的福分。” 熊乾的脸终于挤出了一点微笑,转过头对白渊渟道:“希望在我的仁慈下,不会使你还心有怨气。” “没有,我现在想擦擦手。” 所有人都在等白渊渟擦完手。 白渊渟抬起头。“还有一个问题,你说什么是仁慈?” 熊乾扔掉了手上的头,斟了一杯酒。“如果我出手的速度像你一样放慢七成,就不够仁慈了。” 所有人都在大笑,只有白渊渟从熊乾的眼角之中看到了颤抖。 白渊渟拉住那个女人的手立刻就走,恰好她也正站在洞口。 …… 外面月亮如水。 又没有人追。 两人有足够的空闲可以慢慢的走。 山鸟归林,只有小虫在草丛中无聊的低鸣。 他在很早之前已经放开了手。 “无论你是谁,希望你能够自由。但现在你不要再继续跟着我了。” “那你为什么要带我离开?” 白渊渟看到了之前躺过的那个大石头。 “我只是想起了一个人,在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 “她一定对你很重要?” “你不需要知道这些,重要的是我们之间是否无冤无仇?” “是。” “那样最好。” 握在她手中的匕首被她藏在背后。 白渊渟望着她的脸,黑夜之中只要有月光就足以看清她清澈的双眸。 “你可能觉得刚才一路之中至少有四五次机会可以杀掉我,可你却没有动手。” 匕首从手中脱落,插入脚旁的泥土中。 没有人能想到一次精心准备的计划竟会如此的简陋。 白渊渟捡起地上的匕首,满眼都是花纹隽秀,只觉得世上本就不该造出这么精致的匕首。 “但无论你信还是不信。我都要告诉你,自始至终你一次机会都没有。” 这一句话使她突然愣住,像一块石头。 但是石头不会哭。 她却在哭。 泪水划过脸庞,在无声的夜里没有任何声响。 “你为什么还不走?” 白渊渟却不问自己为何也没有走。 “还给我匕首。” 匕首又一次回到了她的手中。 “你觉得我杀不了你?” “我不能对你再保证什么,不过你已经听清楚的话我不必再重复一遍。” “是的。” 女子在惨笑。“他们太小瞧你了。” “他们是谁?” 女子没有回答。 她举起匕首,刺入了自己的腹中。 “为什么?” “如果我不能砍下你的头,我就会死。” “是熊乾的命令?” 女子点了点头。 腹部在颤抖,她即将要倒下,但白渊渟却扶住了她。 “你这又是何必,一切事情总有解决的方法。” “这已经与我无关了,我已在昨天吞下了三日就会发作的毒药。” “是熊乾逼迫你的?” 白渊渟本以为这会是一句多余询问,但却看到女子在摇头。 同时也看到了皎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