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 / 1)

庙门的木环已经腐朽不堪,但姜鸣还是依礼扣了扣门,郑重喊了声:“师父,我来了。”  除了夜间的大风和虫鸣,没有人回应,不过姜鸣并不在意,反而推开了庙门,  这屋子说是庙,却也不比姜鸣的屋子大上多少,屋内家什倒是比姜鸣那里多上不少,虽然都很干净,但看得出来很久没有人用过了。  有的物件就是这样的,就算是勤清理,只要没有人使用,终究少了些人气味。  屋子里没有神像,或者说连神位都没有,只在朝东的墙上挂着几张褪色的红纸,红纸上曾经写着什么,但是墨迹已经看不清了。  内墙很多地方还有着明显的阴影,从痕迹上看应该是张挂了不少面具和斗篷类的服装,屋子的主人夜晚点油灯时油烟日久天长地熏陶留下了这些岁月的痕迹。  姜鸣空手空脚地走到屋中唯一一把凳子前坐下,右手虚握做了个提壶倒水的姿势,一边倒一边说:“师父,三桃没了。”  姜鸣对着虚空聊着天,漆黑的夜下显得有些莫名的恐怖,这是一个现代人对壁结村上代守村人特殊的怀念方式。  姜鸣嘴里的师父并不是什么神秘高人,相反,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神汉罢了,你要说他和其他神汉有什么不同,也就只有他是发自内心的相信自己那套玄而又玄的理论而已。  壁结村真的是人杰地灵,连续两任守村人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疯子,只是一个现代人和一个迷信过度的赤脚医生。  姜鸣这位师父无名无姓,笃信自己那套错漏百出的玄学理论,就连基本的风水堪舆都是姜鸣从无牙老祖那里学来以后“梦中传授”给自己师父的。  但在姜鸣心中,他这位师父才是壁结村货真价实的守村人,因为他师父对壁结村的每一个人都有一颗不求回报的纯善之心。  也是这位师父力排众议当着所有人的面选了姜鸣做自己徒弟,让姜鸣有了合理合规多吃两年百家饭的借口。  这位师父死得也很普通,有一年村里一家有些积蓄的办白事,拿出一坛子低度酒来,从未喝过酒的师父就贪杯多喝了两口,结果在独自回家的路上从田坎上掉下去,一米不到的距离脑袋砸石头上,扭断了脖子,生生死了。  后来不满十岁的姜鸣就己任了师父的位置,成为新的守村人。  丘老也好,老杨叔也罢,这些乡里人虽然不如姜鸣见识的多,但却有自己为人处世的精明。  他们可能不懂什么叫半步宗师,也不知道能让一个半步宗师心甘情愿跟着代表什么,但是他们的经验让他们在这个世界活了下来。  姜鸣虽然腹中自有计划,但是他答应了送信,短时间就不能出现在壁结村附近,毕竟对他的安排就是一群历经世事老人的希望所在。  所以他也就借此机会过来和师父道个别,毕竟事情也的确有可能如丘老所料,所有的事情都有变量,不可能一帆风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