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三爷,贺喜三爷,小的给三爷道喜了!”一出来,笑呵呵的清风就狗腿上了。
若换了往日,闻九霄准得赏他一个冷眼,现在居然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美得清风都快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这一趟北方之行虽然险象环生,但谁能想到会有这样大的惊喜?闻九霄甚至觉得哪怕再要他半条命,也值得了。
当晚,闻九霄依旧睡不着。以前是烦躁地睡不着,现在是激动地睡不着。
他睁着眼睛躺在黑暗里,在脑中描摹着余枝的模样,她的眼睛,她的唇,还有她身上穿的衣裳------这个女人似乎比以前更加好看了。
不过她显然没有那么娇软了,是为母则刚吗?为了养孩子不得不逼自己坚强。想到这里,他眉头紧了紧,心道:这几年她吃了不少苦吧?
至于之前听说的她救人,配止血散,闻九霄下意识地忽略了。
余枝若知道他这样想,一定会嗤之以鼻。
吃苦?那是不可能的!她过得别提有多潇洒了!
给别人打工,哪有自己创业当老板香?她现在已经不是打工枝了,见面请叫她老板枝。
闻九霄的出现,不得不说给余枝带来了不少困扰,她最担心的是他会跟她抢小崽子。
无论哪个是时空,男人都非常重视子嗣血脉,小崽子又是男孩子,闻九霄肯定是要让他认祖归宗的。
别的她都可以妥协,唯独小崽子,这是她的命,谁都别想把他从她身边带走。
余枝看了一眼撅着屁股趴床上看画册的小崽子,心情复杂。
“崽儿,今天来的那个人------”
余枝开了口,却没想好怎么说。小崽子却道:“娘是说我爹吗?”
这就“我爹”上了?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好不好?难道这就是父子天性?血缘在作怪?
余枝的心情更不好了。
可她对上小崽子清澈的眼睛,苛责的话也说不出口,便咬牙道:“对,你爹!”天知道她说出这俩字多不情愿。
“你爹要是带你走,你跟不跟他走?”余枝问。
“带我去哪?”
“去他家,去京城。”余枝这回不咬牙了,改磨牙了。
“京城在哪?远吗?”小崽子继续问。
“远,以你的小短腿要从春天走到冬天,也就是从现在走到下大雪。”余枝耐着性子回答,“就这么远,他要带你去京城,你去不去?”
“不去!”小崽子回答地可坚定了,“娘教过,不能跟陌生人走,人拐子,坏!打崽儿,疼。”
他一边说,一边高高扬起小巴掌打在枕头上,还伸给余枝看,“疼的。”
余枝一怔,随即惊喜,对呀,她纠结个屁呀!余枝简直是垂死病中惊坐起,看着小崽子的眼神透着浓浓的母爱。
闻九霄对小崽子来说就是个陌生人,“我爹”也就是个名儿,跟大宽、三胖一样的名儿。
她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小崽子,怎么可能就跟别人走了呢?
那不可能!
这可不是京城,这是安城,是她余枝的一亩三分地,闻九霄就算想用强的,能强得过她吗?
她左有武功在身,右有小绿在手,再不济,墙上还挂着把剑呢,虽然它看上去锈迹斑斑,但它是真好使呀!
有这么多底牌,她怕什么?她什么都不怕!
闻九霄要是敢跟她抢儿子,哼,大不了把人剁了,埋院里当花肥!
她到底在纠结个什么劲儿?白浪费感情了。
睡觉,睡觉,闻九霄有睡觉香吗?
第二天一早起来,余枝看着东边慢慢爬上的太阳,决定把闻九霄这个人拉入黑名单。
吃过早饭,欢乐母子二人组又扛着鱼竿去钓鱼,走时给了在巷子里玩耍的三胖两块糖,让他盯着她家门口,看有没有陌生人登门。
三胖原本不叫三胖,他奶见余枝家的小崽子叫二胖,长得胖乎乎的。就寻思了,是不是给孙子换个名就能长胖乎了?
于是三胖就诞生了,说来也巧,改了名的三胖饭量立刻就大了,也不三天两头闹病了。虽然没像小崽子一样胖乎可爱,但比以前小鸡仔似的强多了。
他奶更坚信给孙子改名改对了,说小崽子是个福娃娃,遇见了从来都笑眯眯的。
余枝很想跟她说,封建迷信要不得,孩子大了,抵抗力自然增强了,身体好了,可不就到处跑着玩吗?都玩饿了,吃得能不多吗?能不长肉吗?
可每每见到她用慈爱的语气说起三胖,余枝又沉默了。算啦,算啦,老年人多少还是需要点信仰的,有人信佛,有人信道,三胖他奶信个福娃娃也没毛病啊!
母子俩在河边消磨了半上午,快晌午了,两人又扛着鱼竿回了。
刚进石榴巷,三胖就跑过来了,“二胖他娘,你家我给看得好好的,没有人来。”
二胖他娘,这是啥称呼?余枝忍不住扶额,肯定是听大人说的,这石榴巷里的人多是称呼她余娘子,也有称呼她余东家的,至于叫她二胖他娘的,确实有那么一两个,都是上了年纪的。
大人这么喊,还能说是接地气。可从一个孩子嘴里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