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县令一听闻九霄否认,哪怕摸不清他的底细,也生气了。
“闻大人,你怎么能当着范大人的面说谎呢?”
“闻大人,你年轻气盛咱们也是能理解的,做错了就是做错了,都是同僚,可以坐下来一起商议嘛。”
“对,对,年轻人嘛,初入官场,难免锐意进取了些,也不是多大的事,多历练历练就好了。”
三人唱黑脸的有,唱红脸的也有,还有阴阳怪气的,他们并不觉得自己过分,相反,还觉得自己挺客气的,瞧,台阶都搭好了,若是识趣,主动赔罪顺着台阶就下来了。
可惜闻九霄就不是个识趣的人,“抱歉,三位大人口口声声说闻某错了,敢问闻某哪里错了?闻某和诸位今天才是头一回见面吧?闻某自认没有得罪你们,怎么就诬蔑人呢?”
他坐在那里,脊背挺直,带给人极强的压力,“哦,你们状告闻某跑到你们的治下剿匪?是这事吧?闻某初到山云县,本县的公务都忙不完,哪有那个闲工夫!”
“明明就是你,除了你还有何人?”太气人了,曲玉河按捺着心底的怒火。
闻九霄冷漠的眼神看向他,“证据呢?总不能只凭着曲大人红口白牙的就给闻某定了罪吧?”
“你要证据是吗?有人在山云县看到了那些土匪,被衙役看管着开荒,若是一个两个也就罢了,百多十人都在山云县,闻大人怎么说?”秦县令咄咄逼人。
闻九霄冷哼一声,“眼花,看错了。山云县没有什么土匪。”
那漫不经心的语气,把三人气得恨不得给他一拳。一个毛头小子,居然敢这样跟他们说话,太可恨了。
“闻大人,你这就不地道了吧!”姓李的县令眼神尤为不善。
闻九霄就像没有察觉到他们的怒意似的,优雅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徐徐道:“要说不地道,闻某可不敢自专。别说这事不是闻某干的,就算是闻某干的,闻某这是做了好事,帮了你们大忙,也没要你们一文钱粮,你们不感激就罢了,怎么还跑范大人这告闻某的状?难道……”
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刚才秦大人说有人在山云县看到了那些土匪,连土匪都认识,这关系匪浅啊!闻某不得不怀疑你们是不是跟土匪有勾结?不然怎么年年剿匪,土匪还安然无恙呢?”
这话一出,几人大惊失色,“你血口喷人!你,你……你有何证据?本官自授官以来,兢兢业业,恪守尽职,范大人,下官冤枉啊!”
“不愧是闻大人,你这张嘴可真巧舌如簧。范大人,您也看到了,闻大人简直胡搅蛮缠,下官要告他构陷好人。”
“对,两位大人所说也是下官的意思。”
三人一齐看向范怀亮,求他主持公道。
一直躲在一旁喝茶的范怀亮不好再装聋作哑,只好道:“大家同在陈州府下,本该守望相助,有什么不能好好说?都莫要动气了。本官觉得这里头肯定有误会,小闻大人觉得呢?”
“当然是三位大人误会闻某了。”闻九霄一口咬定,他可不怕吵架,以前当京官的时候,大朝会上可没少吵。他是不喜欢不假,可总有不长眼的惹到他头上,这不就练出来了?
“闻某到哪都是这句话!闻某只盯着山云县一亩三分地,其他的地方,闻某没那个闲心。三位大人也真是可笑,只许你们诬陷别人的,别人反驳一句,就是血口喷人,就是巧舌如簧?身为一地的父母官,连辖下治安都管不好,倒有脸盯着别人!不好好反思自己,还告到知府大人这里,你们这么闲,本侯可不奉陪!”
他把茶杯往桌上一顿,语气冷冽。
本来火冒三丈的三人心里咯噔一下,“本侯”是什么意思?侯爷吗?此人……想张嘴驳回去,却忽然失去了勇气。
范怀亮见状,心里嘲笑,踢到铁板上了吧?当他不知道他们辖地那些猫腻?水至清则无鱼,只要不闹腾起来,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明明是自己渎职,还有脸闹腾!
太没眼力劲了,他之前都提醒他们了是误会,非不依不饶。现在好了,怎么不说了?
一个个的真不省心,还得他这个上峰帮着收拾烂摊子,范怀亮哈哈一笑,继续和稀泥,“误会,误会!本官就说了是误会吧,曲大人,秦大人,李大人,是吧?”
淡淡的眼神扫过去,三人顿时心中一凛,面部僵硬,“是,是,大人说得对,是,误会。”最后这两个字简直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另外两个也赶紧表态,“是下官鲁莽,没把事情弄清楚,冤枉了闻大人,在此给闻大人赔个不是了。”
三人不情愿地拱手,脸色可难看了。这会倒是能屈能伸了。
“小闻大人,你看?”范怀亮笑呵呵地看向闻九霄,这更让三人心里打鼓了。
闻九霄也没有得理不饶人,淡淡道:“这次闻某给范大人面子,就算了。山云县是个穷地方,但也不是谁都能踩一脚的。三位大人以后行事也谨慎一些,莫要再往闻某头上扣屎盆子。”
三人脸色更加难看了,连道:“不会,不会。”心里的那个气愤和憋屈呀,就别提了。
“这样才对嘛!”范怀亮又是哈哈一笑,“化干戈为玉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