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　　观山众人正惊疑不定，田文却已经走远了。　　来到无人处，罗叔突然抓住田文，斥责道“小文，你这是干什么？这些观山弟子别瞧年纪小，都是练家子，你哪里会是人家的对手，真要是真刀真枪，你小命不保”　　眼看罗叔如此激动，田文连忙安慰道“罗叔，你别担心，我有分寸”　　说道分寸，罗叔更激动了，吹胡子瞪眼，直接破口大骂道“你知道个屁分寸，你看你给人家打的，要不是那魏无涯怂了，换作我，早给你一刀砍了，你还分寸呢！在这么下去，我们爷俩都下不了这山”　　说着，罗叔气恼的跑到边上坐了下来，生着闷气。　　看着罗叔如此生气，田文也有些愧疚，毕竟二人如今生死与共，他自己死不要紧，要是因此连累了罗叔，就真的死不瞑目了，于是连忙挤出一个笑脸来，走上前，蹲在罗叔身旁赔笑道“罗叔，打都打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再说，我那不也是没办法了吗”　　罗叔叹了口气，没有再继续骂田文，而是回头看着那座庭院，语气突然变得惆怅“其实吧，打了也就打了，或许是这些年，南县没落了，我也跟着胆子小了，想当年，咱们可是打上过这座山的”　　回忆起往昔，罗叔的眼神里多了些神采，叙说道“要是放在当年，那管什么证据证人，只要你犯了事，直接拖过来先打一顿再说，是黑是白，八九不离十。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什么三媒六聘，先抓回来再说，生米煮成熟饭，不嫁也得嫁了，要是在当年，以你这个岁数，早就当爹了，那时候，哪有这么多事……”　　强娶的事，田文虽然不认同，但这也算是长辈另类的关心了。　　而罗叔停顿了一下后，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那时候，哪有这么多事，顶多抓几个小毛贼，街坊邻里吵个架，我们去劝一劝，而现在，我觉得我真的老了，就像这个观山派，十几岁的孩子，上一刻还在有说有笑，下一刻就能掏出一把剑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刺死一个人”　　以前的南县，或许血腥，动不动就动刀动枪，土客械斗不休，但简单，哪像现在这样，有力也无处使，何况如今的县衙还如此无力，就更加憋屈了。　　“或许在这种时代，你这种法子才是对的”罗叔的声音变得飘渺，看着远处的山岭，喃喃说道。　　田文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但那是他唯一能够想到的法子。将生死抛开后，无论什么法子，田文都要去试一试，也都敢试一试。　　“我这条老命就交给你了，生死无悔”罗叔突然拍着田文的肩膀，淡淡说道。语气平静，却斩钉截铁。　　田文愣住了，他可以拿自己的命去冒险，却不想因此连累罗叔。听他这么一说，田文原本坚定的心，反而有些动摇了。　　爷俩就这么看着远处的山峰，静静等待时间过去。　　一个时辰过得很快，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田文便起身，朝着练武场走去，罗叔叹息一声，也跟上。　　练武场上，一众观山弟子们已经在等了，数一下人头，少了几个，想必是去照料那个被田文打得奄奄一息的弟子去了。　　眼看田文到来，这些观山门徒，皆是一脸怒容。　　田文却像是没看到一样，反而大大咧咧的问道“魏无涯呢？”　　魏无涯此刻并不在现场，这让田文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奏效了。　　一个观山弟子似乎是会错了意，拔剑指着田文，冷笑道“今天魏总管也保不住你，拿命来”　　魏无涯之前交待过他们不要与田文起冲突，刚才却气得将剑架到了田文脖子上。如今真剑真刀的比试就要开始，魏无涯又不见踪影，在这些观山弟子看来，魏无涯这是默许他们下杀手。　　田文见状，也不慌，微笑着上前，对着那个观山弟子说道“你们想好了？就你跟我比试？”　　几个弟子闻言，相互对望一眼，显然是没有商量过。本来遇到这种事情，为保万无一失，应该由最强的一个弟子出阵，可是他们之中，最强的必然是大师兄，所以，相互对望过后，又齐齐将目光转向了大师兄。　　大师兄见状，只能出列，脸上却有一丝无奈。　　见此情形，田文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微笑来。　　在这观山派里面，要是有什么秘密，那至少会有三个人知道，第一个自然是掌门李晟，第二个是大总管魏无涯，至于第三个，就是这个大师兄。　　田文轻轻拉了一下背，他背后的伤太严重，刚才又打的那么激烈，此刻感觉有点疼，但还能忍受，于是拔出背上双戟，走到了场上。　　“商量好了没有？谁先来？”田文掂量着手中双戟，挑衅道。　　大师兄虽然没有回头，但他感受到了师弟们的目光，叹了口气，走到沙石地上。　　看到大师兄出阵，田文嘴角止不住上扬，因为他知道，自己死不了了。　　大师兄虽然只是门徒，但他又不只是门徒，既然身为大师兄，考虑问题就不能与普通弟子一个样，就像魏无涯，哪怕气得眼睛充血，也不敢真的一剑杀了田文，大师兄也是一样，这就是上位者必要的担当，也是顾虑，是弱点。　　而田文已经拿捏住了这个弱点，所以他不会死。　　既然不会死，那田文就要试着杀死这个观山首徒。　　不等念唱开场，也不等大师兄拔剑，田文举起铁戟就冲上前，一戟劈了上去。　　大师兄不愧是大师兄，比刚才那个弟子强上太多，也可能是摸清了田文偷袭的习惯，也不拔剑，单身举起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