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定结局。一旦其中一个队员牺牲,另外四人就会多一个幻境的素材。
亲眼目睹队友死亡,比听说带来的冲击要大太多倍,只有亲身经历过那一幕,才知道那种痛苦能直接摧毁一个人的意志和生存信念。
最致命的是,如果队友是为了某个队友死的,那对方也活不成,或许是死于愧疚自责编织的幻境,又或者是状态崩乱以后大意了触犯禁忌……怎么都有可能。
就像陈仰跟他外甥。
他外甥当初虽然没死,却生不如死,他身为外甥的监管者,家属,以及医生,漫长的时间里每天从早到晚眼睁睁看着外甥发病自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因此遭受精神跟心理上的折磨,不止一次的想要放弃,每次都告诉自己再试试。
最终的结果是,外甥爬回了陈仰身边,他脱了层皮。
靳骁长没多想就收拢思绪,躺在他眼皮底下呼呼大睡的人在说梦话,都是些毫无营养的内容。
卧室没开灯,靳骁长的视力不受影响。
文青是黄皮,一身都是,很均匀,他挠几下额头,把凌乱的刘海往一块拢。
睡着了还不忘遮盖胎记。
只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其实是害怕的,怕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自己,怕被歧视。
但他还是留着那块胎记,恶心那些恶心他的人,同时也在自虐。
靳骁长将不知何时被踢到地上的薄被捡起来,丢在文青身上,弯腰将他睡觉张开的嘴捏上。
“姐……姐……”
文青不知做了什么美梦,他在笑,笑出了声音,嘴边的弧度清晰又有童真感,那是跟平时完全不同的笑容,没有一丝一毫表演成分在里面。
靳骁长的目光落在文青攥得很紧的双手上面,他攥着的是硬币。
通常情况下,一个人沉睡了过去,大脑意识都会放松,手上不论攥着什么都会松开。
松不开只有一种可能,肌肉反应已经固定了,它会守护好身体的主人想要它守护的东西。
靳骁长听着一声声“姐”,摇摇头:“你经历过多个由过去组成的幻境,虽然早就在任务里麻木了免疫了,可你还是没爬出来,你烂在泥潭里了。”
他看了眼用双手还住自己,像是被姐姐抱着的人。
“Gute Nacht,青青。”
.
文青是在太阳升起的时候醒来的,这一觉睡了两三个小时,挺长了,他有种睡过头的不舒服感。
眯一会眯到了现在。
“怎么搞的,我怎么这么能睡了,难道庄园的磁场跟我很合?”
文青把攥在手中的两枚硬币放进睡裤口袋里,他掀开被子下了床,利索地刷牙洗脸。
视线从架子上的剃须刀上扫过,又扫回去。
不多时,文青按着下巴上的血口,边走边喊:“早上好,靳。”
地下室只有他的回声,没见着靳骁长。
文青踩着楼梯上去,厨房的动静传入他耳中,他揉眼睛的动作一停,靳骁长会下厨,动作却不会这么大。
嗯?有外人啊。
文青加快脚步,小跑着冲到客厅,一眼就看见了厨房忙活的陌生少年。
“砰”年轻人也发现了文青,他一不留神,膝盖磕到了柜门,忍痛放下手中的那盘金黄色小南瓜饼。
“客人您好。”少年礼貌地弯弯腰。
文青古怪地上下打量他,笑着说:“你是老靳的对象?”
少年受到了羞辱,单薄的胸腔大幅度起伏:“不,不是!”
“我是先生的生活助理,您可以叫我艾希。”他克制着情绪,努力提醒自己,这是先生的客人,不能发火闹事。否则先生很有可能会让他滚蛋。
好不容易找到的高薪工作,不能就这么丢了。
“助理啊……”文青摸摸下巴,老靳的生活助理不是金发姐姐吗?他每次来找老靳,都会跟她玩。
“艾希小帅哥,是我误会了,我向你道歉。”文青走进厨房,在艾希受宠若惊的眼神下抽了抽鼻子,“好香啊,饼是你自己做的?”
艾希愣愣点头。
“真贤惠。”文青夸赞地笔芯,满脸的真诚,“新的一天,加油哦。”
这么一小会,艾希就对客人的印象有了个大改观,他觉得客人是个很温柔的人。
不过……
“vic很凶的,爪子也很尖,您要小心,尽量别靠太近。”艾希友善地提醒道。
文青笑着离开厨房,老靳哪找的那么单纯的小助理。
“客人,您的下巴是不是刮胡子弄伤的?需要我给您拿药箱吗?”艾希关心地问道。
“不需要。”文青不是很高兴,老靳用的不是电动的剃须刀,而是手动的,刀片能够直接接触皮肤,他觉得新鲜好玩,兴冲冲地试了一下。
结果就见血了。
余光瞥到从楼上下来的身影,文青几个大步过去:“你怎么把生活助理换掉了?”
靳骁长看他的脸,昨晚跟vic玩留下的伤都紫了,下巴上面还多了一条口子:“她怀孕了,在家待产。”
文青哼哼:“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都不知道?”
靳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