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尼拍的照片。
祝槐当下心思百转, 但最后问出来的只有一句话:“夫人的意思是,说不定是和他的死因有关吗?”
“等你们看到就知道了。”卡洛琳回答,“咱们几个凑在酒店可能会引人注意, 我去你们那边吧,你们在哪儿?”
祝槐一边给她报了杰弗里家的这个地址,一边冲其他人使着眼色打了个手势。令人意外地, 最先行动起来的是塞缪尔,他拖着重新装进麻袋里、嘴里也又塞了几块布的食尸鬼径直进了里间。
南风愣了一下, 随即也胡乱把另一只给塞进去跟上了他, 杰弗里这才反应过来, 抓着脑袋追过去一路嚷嚷着“你们小心点别把我地板给弄脏了”。
山羊胡子魔术师满脸写的全是事不关己, 把书塞回自己身子底下就寻摸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躺着了, 还很悠闲地用手背撑着脸颊。
结果没料到最先进去的俩人出了仓库就走向他这边,塞缪尔歪歪头, 示意南风一个抬头一个抬脚地把他也给横搬了起来。
魔术师:“喂喂喂你们能不能尊老爱幼一点——”
塞缪尔:“你自己走着进去。”
魔术师:“……”
他低头感受了一下自己僵硬且疼痛的老腰, 梅开二度地选择了忍气吞声。
他的待遇还算好的,一通折腾好歹是给躺在了卧室床上——以杰弗里不满的嘀嘀咕咕为代价——小偷这次长了个心眼,机灵地在去而复返后也取走了那本魔法书, 塞吧塞吧藏进了自己的床头柜。
该藏的藏了, 一切收拾停当,关好卧室和储物间的门,塞缪尔拍拍沾上的灰,“我去楼下等着。”
“不会离得太近, ”他补充道, “但也不会太远, 尽量是如果有谁喊就能听到的距离, 直接用通讯机也行。”
最后这半句话是对着南风说的, 祝槐全程靠在沙发靠背上,收拾好自己的打扮,很满意连搭把手都用不着。她还在想刚才挂掉电话后的锁屏,挑了挑眉。
她弯下腰去把手机重新塞进对方兜里,忽然听见面前的男人轻微地咕哝了一声。
从这一点上来看,警探离开得很是时候——大门刚刚合上不到半分钟,刀疤似乎终于结束了他的深度昏迷,咬着牙揉起自己的脑袋,同时睁开了眼。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但已经条件反射地直接坐起了身,放在身侧的胳膊也绷紧了肌肉。祝槐观察着他的肢体动作,避无可避地对上了那双猛然扫过来的鹰一样的眼睛。
她很淡定,“嗨。”
刀疤眼里的迷茫在认出她后短暂地退去了些,神情间的攻击性也不比之前,但仍然没有就此放松警惕。他环视了这怎么看都有些脏乱差的屋子一圈,看到祝槐,看到南风,也看到了他不认识的陌生面孔——杰弗里耸了耸肩,这才问道:“我在哪里?”
“居民区啊。”祝槐说,“记得你昏过去之前在哪儿吗?”
“……”
刀疤的表情在听到她这句话后就有点陷入了不似作伪的空白,他显然是在试图回忆,但挣扎了十几秒,还是哑着声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南风:“那你还记得什么啊?”
他这话问得多少有点没分寸,被刀疤看了一眼后才后知后觉地一缩脖子,好在后者也没计较这个,或者可能是头疼得让他计较不了——刀疤扶着脑袋皱眉,“……我在广场上,准备离开宴会,然后就……”
他重重“啧”了声,再怎么努力也想不起之后的事——他游离在人群之外,向阴影笼罩下的街道另一头走去,可再往后发生的一切就像笼罩在团团迷雾之中,无论如何都拨不开道不明,强行试图拓开的后果就是换来越发变本加厉的剧痛,几乎要疼得他抬不起头来。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祝槐说,“换个方向吧,你当时离开准备去哪里?”
她问:“墓园吗?”
刀疤猛地抬头看向了她。
这已经是两人的第二次对视了,祝槐依然没有什么闪躲的意思,歪歪头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那个守墓人说的话很可疑吧?”她道,“现在看来很奇怪的地方……海登家算一个,墓地算一个,汤尼的死亡现场又被警方保护着肯定去不了,你闻闻你身上,这不是很好猜嘛。”
她表面上一通分析有理有据,然而屋子里除了刀疤以外的都知道这人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
刀疤闻闻自己,果然也被恶心到了。
“我猜你应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祝槐说,“其实你是被我们从两只怪物手里给救下来的。”
她一本正经地忽悠道:“不过我们当时也没敢靠太近,只好先把那俩怪物赶走再来搬你了。”
“啊、是啊,”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她待久了,南风张口就来的本事也显著提升,“幸亏是路边有两块石头……咳咳,放心,应该大概也许没有砸到你。”
正所谓最好的谎言就是真假掺半,而南风此刻已经悟了第二迷惑人的就是用表面上的去覆盖你实际想遮掩的。
他满脸“啊我肯定打中了但是打死也不能认”的心虚,引得刀疤狐疑地对着自己身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