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躬身退下, 轻轻落上了门。
会客厅内只留下这些表面上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们,往好听了说是来寻找亲生父母, 但以现实角度……大家搞不好之后就是遗产分配的竞争对手, 气氛一时难免有些尴尬。
祝槐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其他人。
南风那张特工的卡和她的阿维丝·贝奈特同岁,跳过不提。
“威尔·康登”是默认卡,和薇拉本人一样是十六七岁, 她长相又挺白净中性, 可能这就是贴了圈胡子装成熟的理由。
至于剩下的那三人,莫西干头一副街头小混混的派头,靠着沙发都坐没坐相地把脚翘到了茶几上, 就差直接从自己的夏威夷外套里掏出盒烟来吞云吐雾一番。
旁边那个黑发的似乎有点怕他, 拘谨地坐在旁边,手也好好放在膝盖上。
他俩看着跟杰弗里的年纪差不多,这都不算离谱, 但是那个留长发的男人——
顶着一张二十六七的脸来这里当所有人的大哥就是你的不对了吧?!
杰弗里:“……我当时就应该直接跟着那家伙拜师走了。”
他现在要跟一群什么人一起认爹?!
别人就算了, 那个特工为什么也在这里?他们是不是危了?
祝槐:“……”
King听了你这话一定很欣慰, 并表示昔日你对我爱答不理, 今天你对我高攀不起。
——来自一个幼稚心态不减的大龄中二病。
这所岛上庄园采用的是典型欧式设计, 配色素雅,大理石与实木相搭配, 再加上样式大气的水晶吊灯和罗马柱, 走到哪里都要为房屋主人的财力所叹服。
用来对外接待的会客厅自然也不例外,不如说作为面子的象征品,这里才是重中之重。
掺了金箔的壁纸在华贵上就胜了一筹, 边上摆放的木雕和落地灯十分别致, 连布艺沙发旁边的脚凳都看得出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前提是它没有被莫西干头留了个鞋印。
这位正流里流气地架着二郎腿刷手机, 俨然对周围这些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除了南风和本能地多观察了一下的薇拉,其他人不过是在他们进门时扫过来一眼。
杰弗里那句话是压低了声音在她后头说的,所以也就只有南风注意到了他俩的悄悄话。
“呃……听说我是最后一个了,”祝槐腹诽怎么每次都是她来充当这种角色,面上笑笑,“大家不来认识认识吗?”
“阿维丝·贝奈特,还在上学。”她主动介绍道,“这位是我养父的助理,杰弗里。”
“威尔。”
第一个响应的果然是在不着痕迹地观察大家的薇拉,冷淡地说:“也是学生。”
……那你贴胡子干嘛啊!
“艾伦·阿狄森,”南风也很配合她的表演,他用的还是上次的名字,“……目前是无业游民。”
杰弗里:“……”
欲言又止。
要不是他才收到“树”的汇款和某人的工资单差点就信了。
“朱、朱利安,”黑发的小青年紧张地说,“我在便利店打零工。”
莫西干头的那个对他的表现嗤之以鼻,见顺时针轮到了自己,眼也不抬地换了个姿势跷二郎腿,“老子叫什么关你们啥事?”
“真不愧是大小姐啊,”他瞅瞅跟在祝槐后头的杰弗里,阴阳怪气地翻了个白眼,“来这儿还带着老爸的助理,这么有钱还来跟我们分财产?”
杰弗里:“?”
他是个暴脾气,打小又是在街头混的,听着不对劲就准备上前一步,反而被祝槐用胳膊肘挡了一下回去。对方故意挑事,他们没必要真跟着进套。
“说自己完全是为亲情来的在你看来也很假吧,”她微笑道,“钱这种东西当然是多多益善了。”
莫西干头冷笑一声,又往沙发上靠了回去,旁边的朱利安反应更瑟缩了。南风看着眼前的争端皱了皱眉,另一侧的长发男似乎不准备掺和,直接做起了就差他一个人的自我介绍。
“阿方索·歪瑞古德,”他说,“正在一家小杂志做编辑。”
“今年二十二。”他强调道。
所有人:“……”
大哥,你这话说出来也得有人信啊。
莫西干头人设不崩,掩都不掩饰,满脸古怪地上下打量起他,“就你?”
“我长得着急怎么了?”阿方索振振有词,“你们歧视啊?”
南风:“……”
歧视倒是不歧视,但是你这名字取得能不能上点心再珍惜一下脸皮?
某位披着特工皮的男大学生进步飞速,恐怕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看出他此时此刻多么的吐槽欲爆棚,曾经作为共犯的杰弗里已经快有点憋不住笑了。
换了身份的祝槐领着“助理”在旁边找了单另出来的两座沙发坐下,他们的行李在进来时就已经交由仆人送进了楼上客房,这会儿只要两手空空地等着就好。
不多时,那边去请了老爷——路易·格拉德斯通的管家终于有了动静,会客厅的门被推开,老管家先是命令仆人们将厅内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这才亲自推着轮椅,将坐在那上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