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穿出大片血迹的子弹不见任何动静,朱利安一愣,他又反复摁动了几次,却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反应,最后在怒火中带着惊惧地抬头,“你——”
“我想应该起效了。”祝槐说。
只要里面装的不是清水。
在朱利安意识到“起效”是指什么之前,他的手脚先传来了一阵麻痹感。他仓皇地看向自己的身体,终于发现先前裸露处有一点还沾着血的针眼,混在被反击的疼痛里根本未曾发觉。
手|枪从失去力气的右手里滑脱,他喉咙里“嗬”、“嗬”地喘着气,控制不住地跪倒在地,最后直接瘫软了身体,唯独眼睛还不敢置信地盯着对方。
“你的颈动脉毒素不就是这么用的吗?”祝槐歪歪头,“该我问你了
,自己被扎了一针的感觉怎么样?”
朱利安已经难以组织起完整的言辞了。
“我很好奇,”她看看自己的手腕,“是谁跟你说右后方是我死角的?”
祝槐:“……”
算了,她知道是谁在那里瞎编了。
躺在地上的朱利安显然也反应过来,狠狠咬着舌头挣扎道:“你们——”
“用你的脑子想想,”祝槐说,“如果彼此没信任到那个程度,我会让对方知道我的弱点吗?”
她当着他的面重新拧开了那支钢笔。
藏在笔帽之下的根本不是笔尖,而是一根锐利的针头,被改造过的针管里的液体已经排空了,其成果就展现在眼前。
“我还在想那家伙给我这个做什么。”
她轻描淡写道:“原来在这等着呢。”
祝槐捡起自己那把掉在地上的手|枪,抽出装填着异物的弹匣,取而代之地换了个新的。
这当然是以防万一来迷惑敌人争取时间的障眼法,斯卡蒂又不是卡莲,比起枪支,无论是自带的技能点数还是条件反射都是斗殴更靠谱点。
朱利安意识到她的意图,脸色刹那变得惨败。
多熟悉的一幕。
但不同的是他现在已经说不出来任何求饶的话了,只能徒劳地用眼神表达出恳求,她几乎读得出含义——求着留下一命,为此做什么都不在乎。
“我想知道的都问完了,如果你想为自己求情,那应该在你动手之前。”祝槐感叹,“我可没那么好心,要留着一个想杀了我的人。”
“我可以杀你一次,也可以杀你第二次。”
她原话奉还地耸耸肩,“看在回头客又是最后一次人生体验卡的份上,也许能有那么一点选择的权利。”
“刺死、窒息死、坠落死……”她依次清点道,“斩杀、绞杀、咒杀,你喜欢哪个?”
她平静地一个个陈述着这些死法有如真的在询问他的意见,听在被问的那人几乎骇破了胆。
朱利安:“咕……唔……”
“好吧,开玩笑的。”祝槐给子弹上了膛,“真可惜我答应过要当个好人,所以只能是最简单快捷的那个了。”
枪口瞄向他的两眼之间,又略微上抬,直指额头。朱利安的瞳孔几乎已经凝成了一个小点,他目眦欲裂地看着她的微笑,就像看着恶魔。
“那么——”
她弯起眼睛,“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