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斯叹气,所幸他们身上的武器在摔落时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他神情一肃,借着电筒灯光检查了一下枪械状态是否完好无损,“走吧,我来开路。”
祝槐瞥塞缪尔一眼,后者不置可否地默认了他的提议——卢斯在世界树里的资历显然比他要老多了,眼下也没有什么置喙和发表意见的必要,反正跟着就是。
他们甚至用不着分辨方向,落下来的这块地方整体呈现为一个不规则的圆形,加上上面那些密密麻麻织就得不见天日的枝条,简直像个又圆又扁的罐头。而唯一的出口就是正对面这条只够两人并行的小道,卢斯当仁不让地走在最前,谨慎地提防着可能从四面八方产生的动静。
在场的另一名世界树成员殿后,祝槐作为“编外人员”自然被夹在中间,以她现在的战力也正好,如此一来用不着多担心什么,她的注意力就基本放在了面前这名特工身上。
如今世界各地事件频发、人手陷入不足的境地,世界树抽调来这边的人选应当也是考虑过的。维尔莱特无疑偏向于情报人员的定位,塞缪尔介乎两边之间可以灵活变通,卢斯就再明显不过地完全负责战斗。
单从身材而言,比起可以说是宽肩窄腰的塞缪尔,站在那跟堵墙似的卢斯用膀大腰圆来形容都一点也不过分。光是露在外面的那连着手腕的一小截胳膊,已经能看出虬结在上面的肌肉和青筋,不难想象它们在真正发挥作用时会派得上的力道。更别提祝槐看他腰上别着的匕首和刺刀的样式,明摆着是这方面的行家。
她其实有些提防摔落时间和他们错开的对方,虽说至少目前来看,他身上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也感觉不出任何恶意。
地上藤蔓遍布,几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进。这狭窄隧道越走就越宽,但也拓宽得很有限——大约就是翻了倍的水平,仅有的好处是不再逼仄到抬手就有可能碰到周围的坚硬岩石。
……不过也没有多大差别,缠绕在各处的藤条本来就极大地减缓了冲击力,不小心碰到也只是可以忽略不计的闷痛。
这里生长着如此之多的根须与枝蔓,环境自然潮湿无比,空气也有些稀薄,时间久了就令人头昏脑涨地喘不上气。
然而,随着道路的不断深入,枝条变得稀疏,石块居然渐渐规整起来,平整得仿佛是被刻意打磨过似的。在场的人都见惯了离奇之事,见状马上意识到这代表了什么——他们来到的地方肯定受到了某种特异的神话存在的影响,哪怕是真经过谁手的处理,对方肯定也并非人类。
特别是更远的前方,像个斜三角一样将更广阔的空间呈现在他们眼前。而当打头的卢斯不经意地把手电筒转向了数米之外的岩壁,三人一时都被所见之景震慑得不知该如何言语。
“上帝啊……”
卢斯喃喃道。
电筒那在黑暗之中显得无比惨白的光亮映在石头上,照亮刻在上面的、深浅不一的粗糙笔触。雕刻者应当是用某种颇为简陋的工具强行留下了痕迹,并且不止是这一处。
既然已经发现了地底深处的标记,特工自然而然地将灯光朝着笔锋延伸的更里侧照过去,果然看到更多的刻痕。
——是壁画。
从那模糊的侵蚀感来看,怎么也称得上一句“年代久远”了。一幅幅大大小小、高低错落的石刻壁画被描绘在无人可及的岩洞里,时至今日才展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谁留下了这些……?”
塞缪尔沉默数秒,自言自语似的道。
祝槐没有应和他们,她接过卢斯手里的强光电筒,退后几步,让它的范围足以覆盖到壁画的一小角,几番打量下终于看出来那灵魂雕工究竟刻出了个什么。
一群披着黑袍的火柴棍小人跪伏在地,虔心叩拜着眼前的……黑雾?
也许姑且可以用“黑雾”形容,更准确地说,原本就模糊不清的形象被大片斜着的划痕给盖住了。只露出伸出到祭坛之外的亵渎触肢与不规则的圆形球体,根据那些球体中央的“瞳孔”——它们应该是奇形怪状的眼睛。
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画的是什么。
卢斯皱眉,“那群邪|教徒?”
“……大概不止,”祝槐说,“还有呢。”
空白只存在于与刻痕相距几寸内的地方,紧挨着就是第二幅壁画——这次的小人身上没有那些代表黑袍的轮廓,而是挥着胳膊四散奔逃,追着他们的是几团巨大的肉块。
肉块头顶生长着的鞭状触手已经卷起了几个小人、将他们拦腰折断,身上的巨口也咬着残肢,支撑它身体的是粗短如树干的羊蹄子,俨然是在为祸一方的景象。
祝槐继续向前走。
第三幅的壁画里,人类有了与神话生物对抗的还手之力,尽管两者看上去仍然相差悬殊,但好歹不是一味奔逃了。
零星的几人拿起武器迎击眼前的敌人,面对源源不断涌上来的深潜者也艰难地杀出了一条血路。可这远远并非结束,遥远的海岸上,一只长着蹼的畸形巨爪攀上了礁石,看那大小,只消轻轻一按就能将他们全都碾成肉泥。
她想起了那句“在永恒的宅邸拉莱耶中,沉睡的克苏鲁候汝入梦”。
不,看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