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么一亩三分地。】
【更别提世界碰撞的能量变化,于是又要少下一截来,所以先来后到就显得尤为重要……嗯嗯,特别是对于一些不怎么和谐的对家而言。】
祝槐:“?”
她怀疑他在内涵她旁边这位,她不需要证据。
“分量最重的那位依然在陷入沉睡,那其他家伙的先后就有说头了。所以你们就把主意打到了玩家身上,”她看出这布置背后的用意,“某种意义上是靠运气来决出谁才是第一个降临的那一个。”
本质上跟斗蛐蛐没差别。
【喂喂,注意措辞,是他们,跟我可没多少关系。】
作为本应居于幕后的黑手之一,奈亚拉托提普显然不打算介入他们这边的对谈——祂连听的意思都没有,而是兴致勃勃地打量着玩家的神情,恐怕没人能猜出祂此刻对观测人类绝望或希望的兴趣孰轻孰重。
祝槐对04号撇清干系的说法嗤之以鼻,她也相信大多数调查员于情于理不可能会站在邪神的那边,别忘了是谁害得他们走到这一步的。
但是……
凡事从来不绝对。
擅于玩弄人心的欺诈师比谁都明白人性如何经不起考验,这个世界从不会善待正义和善良。眼前的状况下,只要有那么一小撮人被那三个愿望打动,剩下的玩家也就不得不跟着争斗起来——正所谓两个个体在交流之前的猜疑链,到最后就会变成每个人都是彼此敌人的局面。
她怀疑背后“黑幕”的目的不止于此。
——目前来说,对神话存在最了解、也对祂们最不利的是谁?
毫无疑问。
除了次生世界里已经在行动的世界树,那就是比他们还了解更多真相的玩家们。尽管人类面对神话存在的反抗犹如蜉蝣撼树,可在大家都或多或少懂那么几句咒语和应对方式的前提下,一旦拧成一股绳,不说抗争是否成功,总归能制造一点恼人的麻烦。
不过也没关系,正如祂们所愿,现在已经是一盘散沙了。
所有规则解说都是在脑内进行,祝槐注意到玩家之中居然有人露出了好奇与期待之色。这很正常,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也可以说是莽夫——她几乎可以预见到想象中的画面了。
……更何况,走到现在的,必然会有一些想得到或者想拼命挽回的东西。
这还没什么大不了的,当下就藏不住自己心思的反而不怎么需要留心,任何时候最值得警惕的都是那些悄悄打起了算盘不显山不露水的家伙……嗯,比如她自己。
既然如此,那不如把这潭死水搅得更浑点。
眼下就是行动的最好时机。
——不光是一两个人这么想,纵观三三两两凑作堆窃窃私语的人群来看就知道大家都是差不多的想法。这可让库尔特有点着急起来了,他的同伴也在左顾右盼地寻找着疑似同盟者,只可惜到目前为止都是一无所获。
目前的局面还维持着至少存在于表面的和平,这时候谁敢真动手就势必是枪打出头鸟的众矢之的。因此不少人的打算都是先找到尽可能多的同阵营玩家再说,或者先行离开去寻找所谓其他获取积分的途径抢占先机,库尔特他们就是前者之一。
“要不我们也走吧,”同伴迟疑道,“切斯特他们不是已经领走一批了?我看是找不到别的新人了。”
“不。”
库尔特却执意留在原地,依旧在东张西望着,“我刚才又回去看了一眼,信物已经没了,应该还有的。”
“切斯特也说了我们得先拉拢那些可能站在同一边的对象,哪怕他们现在还不相信、只是随便选择了克图格亚的阵营也没关系——”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里渗透出隐隐狂热,“他们终究会知道,火焰会结束一切。”
他至今仍记得初入绝境的迷茫与彷徨,还有一次又一次劫后余生的庆幸。他相信冥冥之中是有什么在庇佑着自己暗淡的前程,并真的在某一天见到了那原以为只存在于梦中的景象。
磅礴妖异的大火熊熊染红了天际,漂浮的圆亮球体占据着整个视野,太阳黑子在视网膜上烙下了灼烧般的残影。不断喷射出的弧形火焰对任何事物都一视同仁,肉体凡胎的身躯都在一瞬间焚烧得灰飞烟灭,只有意识仿佛真切地感受到那阵阵热浪之中的翻腾咆哮。
那一刻他确信了。
他的出生、他的挣扎,他在这个“游戏”里所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了此时而存在的。
“请问——你刚刚说了‘克图格亚’,对吧?”
突如其来的女声打断库尔特的思绪,他霍然清醒过来,警觉地跟同伴交换了个眼神,两人都不露什么异样地向话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你……”
“不不,不是我,”侦探打扮的年轻女性连忙道,又指指她旁边神情友好的男人,“是我的朋友。”
“我本来也想加入这个阵营的,可惜信物只剩下一个了。”祝槐一脸遗憾,“虽然现在这局势吧,不过看在我俩朋友一场的份上还是一起来帮着问问,他成吗?”
这真是瞌睡了来送枕头。
库尔特:“你对吾主——”
“请放心,”奈亚格外和善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