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
率先响起的这个声音, 若当真声如其人,得十有八九是个不好惹的硬茬。他心不在焉地盯着面前这些家伙,显然没把他们所说的事放在心上。
有一就有一, 站在正对面那混混模样的年轻人很不耐烦, 一把将缩在后头的怂蛋揪了出来:
“你自己说。”
本尼像个鸡仔一样被拎到前头,面如土色,抖若筛糠,泪眼汪汪地直打哆嗦。他虽然是个富一代, 但家里充其量称得上是有几个钱,远比不上那种正儿八经的大富大贵之家。
所以机缘巧合进了游戏, 他想出来的辙也就是花钱雇人保自己通关,这才在那个所谓的朋友引荐下接触了这个自谓为圣柜的组织,然后发现和想象的截然不同。
比起真本事, 这群人完全是没用的踹了当诱饵, 有用的用完甩了当垫背,他本人恰巧处于两者之间——只要活着就能源源不断挤出钱来的家伙简直是一茬全自动生长的韭菜, 割完这次还有下一波。
可在他们的成员送了命以后, 性质就不一样了。
一个朱利安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行为背后所代表的——没人想成为下一个朱利安。
他在现实世界还能凑合躲躲,一进游戏就被逮了个正着。本尼胸口急剧起伏,他心里几乎没有任何挣扎, 卖都卖了, 也无所谓再重复第一次。
什么发不发誓的, 人又不在, 他信守诺言还能保命不成!
“跟我没关系!”他连声道,“朱利安是被那个女人杀的!他说要找她算账然后就……而且她看起来很有手腕的样子!我那关是跟着他们过的!”
“老大,”马上有人问, “您说怎么办?”
“管他的,你信这小子嘴里几分真话?难道还真要当成是个什么对手了?”
“遇到就弄死。”他阴森地说,“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省得碍事。”
“还有,反正最后一关了——”
他站起来往外走去,甚至懒得再留下一个眼神,“你们随便送到哪,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本尼的脸色在听到这话时唰地变得惨白。
“我、我还有用处的!”他慌张叫道,“你们信我!”
可也仅限如此了,无人在意他还想说些什么,嫌他吵的小混混干脆直接一把捂住了嘴拖到旁边,再发不出半点声音。
其他人一早安排好了各自的任务指标,头头都走了,自然也没有留下去的必要,一时走的走散的散。
屋内重归了寂静。
*
楚望舒望着外头,神色紧绷。
他双臂抱胸,手指时不时地敲上一下,有些拿不准待会儿会进来的是什么人。
他已经在附近小范围地转了几圈,这个“模组”舞台所设置的得分点并不密集,至少他只找得到这一个。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它又很贴心——贴心过头了,一踏进门楣,正对面墙上贴着的告示清清楚楚地说得凑齐四人才能进进入。
谁来当这个队友可是事关生存率的,他很快就等到了预想中的人选,紧蹙的眉头却没有放松下来半分——活得到现在的玩家基本不可能是半桶水晃荡的豆芽菜,进来的俩人看起来体格说得过去,眉宇间却有点盘桓不去的狠厉,让人忍不住怀疑他们所经营的营生。
一人见了他也连个点头都没有,双方默默对视一眼又看到了人数限制,彼此保持着安全距离等待最后的那个“幸运儿”。
不过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因为等了没几分钟,他就眼睁睁地看到门口走进了很熟悉、非常熟悉、已经不能更熟悉的一个……啊不,是两个人。
楚望舒:“……”
楚望舒:“?”
哈喽?谁能告诉他是怎么回事?
用脚后跟想都知道这不可能是巧合,虽然他按照事前约定好的沿路留下了记号,但他本以为不会这么快被发现。他直觉这跟刚进来的那俩脱不开关系,正在纠结要不要装作陌生人——
祝槐却毫不掩饰地望向他,大大方方笑着打了招呼:“哟,真巧啊。”
行吧。
“真巧。”楚望舒认命地挥挥手权当回应,“你们怎么来这儿了?”
“正想办法多捞点分呢,不然哪有底气。”对方果然没提图案的事,神色苦恼地耸肩,“这什么地方啊?”
楚望舒心说我信你个邪,彼此心知肚明得很,谁都可能缺分,唯独他们几个共同参加了《埃达之诗》的人不可能缺。再者她也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在了,一进门就是铺天盖地的红布——不是喜堂还能是什么?
这幅场景出现在欧洲风格的城镇里难免怪异,但这本来也不是正经地方,自然没人计较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了。
正前方是供两位高堂坐的太师椅,方形木桌上摆着盛放瓜果的碗碟,最往里还有个插了香的香炉,这堂屋连风都没有,顶端飘出的几束烟却袅袅指向告示旁的那扇门。更诡异的是,哪怕硬盯着不错眼,也全然瞧不出那两炷香究竟燃掉了多少,仿佛它们真就可以这样无休无止地烧下去。
贴在中央的“囍”字红到刺目,只是简单地站在大堂里就能感受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