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好特定的召唤法术,和积分一起当作‘通关’的奖励。”
“一旦有谁开启,就会引发其他人也接二连三地效仿——所谓的军备竞赛。那么倒计时结束的时间,就是所有人死亡的时候。”
他们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或者,”他说,“有人遵循规则,让自己的阵营胜出的时候。”
“看来不管怎么样都得到那塔上去一趟了。”
楚望舒耸耸肩,扭头问旁边的老同学:“需要我推你吗?”
贺兰舟斜他一眼。
他按下按钮,电动轮椅已经精准地驶向正门门口。此起彼伏的混乱风波暂时还没有波及到医院附近,尽管如此,他们依然尽可能地保持了小心与谨慎。
不仅仅是夏塔克鸟和黑山羊幼崽。
粘稠菌丝粘连在大街小巷的地面与墙壁上,仿佛有呼吸一般蠢动着等待粗心大意的猎物。成群结队的奇怪猪形生物用后腿直立着挥动爪子,它们的肤色带着一种独属于死亡的苍白,空洞的叽叽喳喳叫声中还混杂了吭哧吭哧的哼叫。他们还亲眼看到了一名玩家崩溃地击碎了追在后头的斗篷人,后者的身体顿时化为齑粉,然而仔细看去——那实际上是成千上万条蠕虫,它们在落上地面的瞬间就疯狂地翻滚抽搐,似乎妄图再重新组成一个完整的人形。
楚望舒恶寒地摸摸胳膊,仿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出门不到十分钟,他们就被送了好几次的意志检定,但凡运气差点SAN值就哗哗往下掉。虽说兑换了可以豁免检定的“吉祥物”,但一行人都在祝槐的要求下没有拿出来使用——以她的说法,现在还不到用的时候。
事到如今,大家心里都有了某种模模糊糊的预感,然而谁也没有道破它。眼下只能竭尽所能地拉近与高塔那边的距离,可横亘在他们面前的阻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从上面走吧。”贺兰舟闭眼,“安全起见。”
穿过唯一远离纷争的小巷,他们只有两条路可走——一个是看起来占地面积不小的地下停车场,然而斜坡下翻涌着令人不安的黑暗,谁也不知道走进去究竟会是个什么情形;另一个则是几米外的高楼,天台与隔壁高楼以架空走廊相连,那高楼下暂时没有怪物出没,如果能到达那里,至少能清净上一阵子。
挡在面前的是正在与菌丝缠斗的猪人,退化了的地底居民们无一例外地龇牙咧嘴,露出那巨大而弯曲的獠牙。一行人悄悄避开这些互相伤害的神话生物,推开了那办公大厦的旋转玻璃门。
电梯还在正常运行。
楼梯是最优解,但他们之中有个坐轮椅的,再者,为了应对随时可能会有的突发状况也得节省体力,硬爬十多层的高度无疑是一种浪费。
已经有些老旧的轿厢平稳地上升,显示屏停在预估层数的同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事不宜迟,迟则生变,他们接二连三地出了电梯,走在最前头的江北然和秦琨看到了贴在墙上框里的本楼层示意图,连忙向其他人指了指,接着就匆匆往那个方向赶去。
大楼里很安静,虽然明显是以办公区域划分的,但同样几乎没有使用过的痕迹。有的甚至还只是毛坯,窗户玻璃都没装地嗖嗖漏着冷风,幸好这里还没有遭到怪物的入侵,回荡在楼层间的只有接连不断的脚步声。他们动作飞快地赶到了通向天台的斜坡台阶前,却在推开门扉的刹那察觉到了违和。
“这个气温……”江北然迟疑道,“是不是有点不对?”
很冷。
凛冽刺骨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面颊,一下下割得人生疼。都说高处不胜寒,可这温度下降得未免过于突兀,他们进来时还一切正常,等到眼下就成了严酷的低温,祝槐伸出手去,居然还真接到了几片晶莹的雪花。
“走吧。”她看着那冰晶在掌心融化,“离开这儿再说。”
风在这一瞬间骤然变得凶猛。
狂风四起,雪窖冰天,原本还只是零星飘下的雪粒转眼成了暴风雪,铺天盖地地向他们席卷而来。
——然后,是拍打翅膀的声音。
从天台边缘升起的生物拥有形似人类的畸形躯体,但大小远超其数倍,奇长臃肿的四肢松垮地垂落着,粗壮的爪子尖端上泛着令人胆寒的锐光,还沾着一些凝固的不明血渍。它的咆哮声有如飓风,一双血红的瞳孔紧盯着站在不远处的众人,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发起攻击。
安静到现在的04号突然出声了。
而这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目睹伊塔库亚之子——风之眷属,进行意志检定,成功随机下降一到四点SAN值,失败随机下降一到十点SAN值。】
[斯卡蒂]进行意志检定,82/70,失败。
她的SAN值当即又掉了八点。
祝槐几乎是在下一秒被一股不受控的眩晕所笼罩,她踉跄了一下才站稳身体,然后向担忧看过来的队友摇摇头。她的视野染上灰蒙蒙的色泽,鼓噪着的黑点由四周向中心无止境地蔓延,她的耳边响起细碎的呓语,窃窃私语的女声、还有低沉笨重的喘息与话语,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隐隐辨认出不似人类的混乱与空洞。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