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要和汗阿玛吵了?明明是汗阿玛你,你太过分了!”
胤礽抿唇说着,康熙也是动作一顿,随后冷冷一笑:
“朕如何过分了?那戴梓明明身怀绝技,可是却不敢投到朕这里,反而去保成一个幼童身边,尚不知打着什么主意!
朕已经让人查过他,五年前他曾有意与康亲王搭线,后不知为何沉寂三年,反而又两年前上京,一直徘徊不去。
其中种种,分外可疑!他若是个好的,封侯封爵,朕不吝于此,可是,保成焉知他没有旁的主意?”
“可是……”
胤礽想起历史上的戴梓,确实是汗阿玛的人,只是不知为何如今变了。
但,胤礽想起这两月与戴梓的相处,还是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康熙:
“汗阿玛的顾虑没有错,但是戴工的努力也不该不被肯定。否则,保成真不知以后如何厚颜请戴工做事了。”
“厚颜?你是皇子皇孙,是大清储君,生杀夺予,皆在你手!保成,朕希望你以后做仁君,但是不要你做那仁厚却任人宰割的昏君!”
康熙亦是情绪激烈的反驳着:
“只要戴梓一日是我大清臣民,他的所有保成若是喜欢尽可收之!
这就是皇权!而非是为了区区小节,置自身于不顾!朕把话放在这里,戴梓其人,若是耐得住寂寞,守的住心,朕必有厚赏!可若是他心怀不轨,保成——你亲自处置!”
康熙一双龙目威严深重,他盯着胤礽一字一顿的说着。
胤礽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体会汗阿玛威严的时候了,但只这一瞬,胤礽不免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
胤礽仓皇后退,却差点从康熙的腿上跌了下去,康熙眼疾手快的拉住胤礽,沉声道:
“保成,你可以仁,但不能太仁!这是朕对你的要求!”
不知过了多久,胤礽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沙哑中带着一丝无力:
“是,保成记下了。”
康熙随即收了威势,他轻轻叹息一声:
“这些日子,保成也辛苦了,且先休息休息,朕……去御书房了。”
康熙走时,胤礽还坐在罗汉床上发呆,康熙也是心痛如绞。
他知道自己这样的话对于年幼的保成来说,太过血淋淋。
可是,康熙一路走来,吃过的亏,受过的苦,忍过的辱,不止多少。
他绝对不要自己的儿子再体会。
仁而不仁。
这是康熙观察胤礽这么久,对于胤礽仅有的要求。
保成已经做的很好,但是他还缺少一个合格的帝王应该有的铁血的手段。
哪一个皇位不沾血?
今日仁慈,明日那皇位之上的血焉知岂非自身?!
康熙走了,乾清宫重归宁静。
胤礽索性直接拉上了乾清宫所有的窗帘,自己在床上摆了一个“大”字。
唯有这样放松的姿势,才让胤礽觉得自己可以喘息。
“小系统,你说,孤做错了吗?”
戴梓的种种,汗阿玛不说胤礽尚不觉得可疑,可是即便如此,胤礽想起自己和戴梓相处的种种,也觉得此人一片丹心。
他愿意为了戴梓与汗阿玛据理力争。
可是,汗阿玛那样激烈的抗拒着这件事,让胤礽恍惚觉得自己是做错了什么。
小系统在胤礽的脑海里跳起八字舞,声音轻快:
“宿主可还记得曾经的自己?”
曾经的自己?
胤礽不由回想起自己的前世,生而为太子,他受尽荣华富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臣民叩拜,兄弟臣服。
虽然,这些都在之后的父子之情被一一离间后消失。
可是,胤礽想起那时的自己,仍觉得恣意畅快。
无所顾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便是汗阿玛再如何恨铁不成钢,也从始至终疼着自己。
他甚至连自己不敬之后,还想着要带自己一起养老。
胤礽用白胖胖的小手盖住脸,随后又听小系统道:
“宿主现在才五岁,有的是时间去挥霍,去成长!对与错,不再辩论争执,不再一朝一夕,而在以后,在长久的未来里。”
胤礽安安静静的听着,不知何时他放下了手,看着昏暗的乾清宫,轻轻道:
“是啊,我还小呢。”
他还小,有的是犯错的时候。
他还小,有阿玛为自己擦屁股呢!
仁而不仁,是汗阿玛对自己的要求?
那没关系,他可以慢慢来,可是不一定非要立刻做到的!
胤礽心中豁然开朗,他从床上爬起来,拉开了帘子,随后就看到梁九功一直守在外头:
“梁总管?”
胤礽诧异的唤了一声,梁九功躬了躬腰:
“太子爷,皇上知道您冷了喜欢喝奶茶,特意让人用武夷山的大红袍给您做好了,您现在可要用?”
胤礽抿了抿唇,打开了门:
“让人送过来吧。”
用了武夷山大红袍做出来的奶茶也没有多么特殊嘛……
胤礽一边喝,一边想着。
梁九功就静静的站在一旁,